靳飞看着景天阳的身影消失在主建筑大门口,知道拦不住也就随他去了,招呼司机和随行同时回来的车一样,把车开去会所旁边的车库。
这会儿他倒是和韩琛的心态有些许相似,觉得如果景天阳真不小心露出点破绽被言沐夕发现,或者他自己愿意放下面具,早些揭穿真相未必不是好事……
虽然衣服都换过,景天阳在开门之前还是检查整理了一下,甚至深吸两口气,闻闻身上确实只有他惯用古龙水的味道,才拿出钥匙开门。
沉静如水的黑暗中没有半点光,他走进去让眼睛稍稍适应一下,然后小心关好房门,尽量放轻脚步走到言沐夕床前。
她侧身而卧,脸正朝着他的方向,周围浓重的黑暗让他只能看到她脸部的轮廓,因为忍不住想要靠近看清,于是很轻的在床边坐下,却不敢用力坐实。
俯身慢慢凑过去,可其实也还是只能看到轮廓,尽管今天外面月色皎洁,可房间里拉的是遮光窗帘……
言沐夕感觉好像有东西在旁边,虽然困意浓重,可还是勉强睁开眼睛,朦胧之间仿佛看到一张脸的轮廓,似乎还可以隐隐嗅到幽冷的草木香。
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紧张和害怕,在朦胧之间又把眼睛闭上,看来应该是在做梦才对,而且居然会梦到冷夜,除了香气比较有质感之外,好像也没什么……
“好吧,虽然是做梦……”她含含糊糊的低语着,仿佛在梦呓呢喃,“冷夜,谢谢你……那天又救了我一次……”
说好的一眼已经看过,何况已经看了不只是一眼,理智告诉他应该按照预设节奏离开,可听她把“冷夜”两个字含在朦胧飘渺且温润的声音中……
他的心就开始不听指挥起来,完全没办法拉开半分距离,反倒更加贴近一些,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过去轻抚她的面颊。
“我都说过谢了……你可以消失了……”言沐夕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手过来拍开她脸侧的那只手,声音依然缥缈含糊的不像话。
“我不可以梦到你……天阳会吃醋的……我是他老婆……眼里心里只能有他……做梦也是……”
“呵呵,是吗?”景天阳情不自禁拉住她扫过来的手臂,呵呵一笑,几个字冲口而出已经后悔,说好只是看看的……
言沐夕一个激灵,用力皱了皱眉头才勉强把眼睛睁开,这会儿脑子已经清醒了一大半,不过还有点朦胧的状态让她难以判断到底是醒了还是做梦。
“冷夜?”她尽力瞪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过于流畅却冰冷没有生命色彩的轮廓,隐隐有点反光的金银色线条,而此时他还拉着她的手……
“快点告诉我这是在做梦!”
“你没做梦,我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景氏意外的最终调查结果。”景天阳放开她的手坐起来,转身打亮床头灯,暖黄色的光瞬间把周围照亮。
“告诉我结果?”她微眯双眼适应着突然变亮的光线,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忍不住在想他们两个到底谁脑子有问题。
现在就算不是凌晨,至少也应该是半夜,在重要的结果也是盖棺定论,不至于急到要这种时候说,何况这种事儿难道不是应该先告诉景天阳吗?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冷夜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本来可以一句说完,可内心最深处的一阵绞痛感让他没法干脆利落的表达。
“经过仔细调查,那件事确实只是意外!
言沐夕很随便的“哦”了一声,眼中越加浓重疑惑色彩的目光始终没从那副冰冷的面具上移开,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尤其刚刚好像还听到他笑?
“算了,你也不用自责,本来那天也不是你在保护我,天阳说过不会因为这件事责怪任何帮他做事的人,何况你都查清楚了是意外。”
她只能揣测他的想法,试着安慰他,虽然被他突如其来用这种方式提起孩子,她心里还真是挺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