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一位玩家惹怒了斑佛犀,逃到这儿来,被老者救下,可是他反倒要老者助他除掉那斑佛犀,老者也不肯,这玩家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不善,带着天大的怨气离去了。
少年问老者为何帮了别人,反而遭记恨呢。
老者淡然一笑,只道“问心,问自己的心,此事可安心。”
后来那位玩家有了他自己的机缘造化,进入了灵兽森林数一数二的战队,同时也是臭名昭著的战队,他们性子奇怪,总是做些奇怪的事。
就比如,他们明明没有与老者打过交道,却恶狠狠的将老者与少年掳走。
在一处燃着熊熊烈火的山谷中,他们将老者活活焚烧了,还烧熟了少年的眼睛。
少年双膝跪地,双拳抵在粗粝的石面上,仰天大叫,声音凄惨,遥传百丈远。
他上气接不上下气,有血从鼻孔里冒出来,双眼飘散出一缕缕白气,也有凉凉的泪水强行闯了出来,少年像是被凌虐的野狗,留给他的只有那把断牙刀。
明明老者教他做人,却成了老者最不忍心看到的那种人。
他紧紧握住断牙刀,这是他仅剩的一口气了,等走出山谷时,他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温热的血液,焦黑的双目,冰凉的刀,心死的少年。
他不知该去哪儿,全身上下也没有药物,不过几百个日月,就已经摧毁了那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年手中的断牙刀成了导盲杖,只要是能走的地方,都被他走了个遍。
看不见事物的时候,少年的心更为清楚了,他推翻了老者所讲,否定了自身所学,所幸后来遇到一位玩家,送了他一瓶愈伤药,这才得以痊愈。
他回到了自己与老者的小家,门前有一个木人,木人身上披挂战甲,那是老者所制,他曾说过若有一日需要他出阵为战,定是要穿上的。
可他的战甲还没有做完,也没有出手过,哪怕是在临死前。
少年轻轻将战甲取下,将脸凑上去,闻了闻昔日老者的味道,便将这战甲放回到屋中了。
少年放下断牙刀,看着眼前的木人,不禁伸出手,抵在木人的腹部,随即握掌成拳,狠狠击打出去。
少年将这木人当成了那山谷之中一个个面目可憎的玩家,日夜不休。
不出七日,那木人已是残破不堪,少年提刀,挟劈一刀,将这木人一分为二。
少年再次踏入了灵兽森林,坐在那草地上,身旁无人,又好似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与他并坐着。
他恪守着老者的道,却也会在无人的时候,偷偷杀掉一个心思不正的玩家。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玩家,那是当日在山谷中焚烧老者的玩家,那人已经不记得少年了,可少年却远远的躲到了树后。
他知道,他已经止步于此了,他的刀,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可以肆意挥动了。
老者坐在这的时候,心里很宽敞,对谁都可以出手搭救,可是少年不行,自己的心很小,小到不敢直视这世间。
“这就是我的故事。”张柯话说完,泪已经流满面,就是此刻拿瓷碗去挡,也挡不住了。
竹撅若有所思,他前世也遇到过一个很强的宗师,自己出尽什么招数都赢不了,他也怕了,整日害怕与那宗师切磋,更是不敢讨教。
但是他赢了自己,心是不停的,思路也是不停的,当自己胜过宗师的那一瞬间,他已是宗师,亦是学徒。
“柯兄,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过去,能与你相识真的是很有福气,你当时还说不是好事,我第一个不答应哈哈。”
张柯叹气,无奈道“我的刀法很差,会拖累你,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必须要同你一起上路,你且多担待些。”
竹撅皱眉,这张柯满口丧气话怎么行,只调侃道“柯兄啊,你这是有心魔了。”
张柯垂下脑袋,喃喃道“也许吧。”
竹撅撕下一根羊腿,摆出个挥剑姿势“有心魔就要破除,这才是拖累你的东西,我陪你报仇,给那位老爷爷报仇。”
张柯眼中有光,话却败志气“他们很强。”
“那我们也变强,当时在山谷中谁参与了,就把谁杀了,杀个干净!”
张柯的目光紧盯着竹撅,不解道“你怎么这么自信?”
竹撅挑眉扮酷,道“你当年不也这么自信吗?”
张柯笑了,这是竹撅第一次看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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