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心软随着他的性子,等于是由着他糟蹋他自己的身体!
白铭心里时时惦着市里的事,却被逼在家闲散了几天,人就带了几分莫名的浮躁,加上眼下被人打断了兴致中的事,一股莫名的火气倏地冲了上来,来势汹汹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于是,抬起眼皮瞪裴悦一眼,气冲冲地把大手朝她面前一伸,沉声说道。“还我!”
裴悦没料到白铭还真冲自己发起脾气来了,愣了一下,把书藏到身后,却没有要把书还给他的打算。
“就不!”她不过是顾虑到他的身体想他好好休息,又没有错!
要说这白铭和裴悦,都是很执拗的人,两人能处在一起这么多年还能如此恩爱,纯粹是因为彼此早就学会了相互了解包容,把自己锋利的一面都小心包裹着不去伤着对方。
但偶尔也是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两人卯起来互不相让,就会成了针锋相对的状态。夫妻在一起过日子,这种情况并不鲜见。
白铭懒得跟她废话,霍地站起来长手一捞,成功地从她身后把书抄了过来。
裴悦仰起头,毫不退让地把手摊在他面前,板着脸用平时教训小包子的口吻说道。
“白铭,把书给我!然后去睡觉!”
白铭不理她,拿了书转身迈了几步,脚一跨踩上床靠在床沿继续看他的书。
裴悦站在原地盯了他一会,但白铭却视她如无物,视线始终落在书本上不曾移开半分。
裴悦气得不行,咬咬唇一声不吭转身走了出去。等到白铭把手上的书看完,已近十一点。
他把手上的书合上,捏捏眉心,左右四处扫了一眼,却寻不到这几天以来总在他身边打转小心伺候着他的女人。
“小悦?小悦!”
白铭以为她是不是在洗漱间或是在浴室里,于是扯着嗓门喊了两声,偌大的卧室里是他细弱的回音在飘荡着,却听不到裴悦的回应。
白铭下了床,拧开浴室门,里面的灯亮着,却没有人,洗漱室也一样。
这时的白铭,才想起一个多小时前,自己貌似因为睡觉的事与她呛了几句,再细细回想刚才的一幕幕,越想越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闯祸了。
本质上,裴悦不是小气的人。但若真把她惹急了,她也可以很小气,而且,得别扭很久很久!
不得不说,只要是关乎裴悦的事,白大市长都绝对是个勇于承认错误并迅速改正的好同学。意识到自己惹急了老婆大人之后的白市长,立马拿了手机,发了条信息。
“老婆,怎么还不回来睡觉,我困了……”
不到万不得已,白大市长是不会用扮可怜这么既没骨气又低姿态的举止来博取同情的。
信息发出来,不过两三秒,裴悦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清晰地钻进他耳里。四下看看,裴悦的手机就随意扔在茶几上。
白铭开门走出去,正碰上从地上走上来的胡欣。
“欣姨。”因为还没正式举行婚礼,白铭和裴悦对对方长辈的称呼便还维持着原来的称呼。
“怎么还不睡,不是说明天要上班吗?”看来,不止裴悦认为白铭要早早休息。
“哦,小悦还在书房处理些事,我去看看她忙完没有。”
他其实并不确定裴悦是不是在书房,但对着岳母大人,他当然不会傻傻地把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老婆大人的蠢事给供出来。
“这丫头,还真当她自己是铁人了!去,你快把她拉回去睡觉!”当妈的最是心疼女儿,摆摆手示意白铭快去把女儿抓去睡觉。
“我知道了,欣姨晚安!”
几位长辈住在三楼的房间里,听了白铭这话,胡欣点点头,迈上步子跨上三楼的楼梯。
白铭走到书房门口,拧一下门把,一下就开了,推开门,里面一室黑暗,显然,裴悦并不在里面,看来,十有**都是在儿子卧室里。
当他用力拧着儿子房门的门把,门把却纹丝不动时,他便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转身回主卧室取钥匙的白铭暗暗称赞自己有先见之明,事先把书房和儿子卧室的备用钥匙放了一份在主卧的抽屉里。
用钥匙打开儿子的卧室门,昏暗的床头灯下,床上有两团黑黑的隆起,很明显,大团的那团就是被他气跑的裴悦。
白铭蹑手蹑脚走至床前,眯着眼认真看看床上的人,儿子睡在靠门口的一边,仰着小脸,微张着嘴睡得极香。那个大概正在闹别扭的女人,侧着身背对着门口,他只看见她果露的颈和纤细的肩膀却看不到她的脸,但白铭直觉觉得她应该还醒着。
弯下身把儿子往床边挪了挪,然后退了几步,把放在床前不远的沙发推到床边拦着以防儿子睡得太闹腾翻下床。
被挪了位置的小包子喃喃说着什么,身体动了动吧唧着嚼巴了几下嘴巴,很快又继续呼呼大睡。
而从他进来之后,侧着身睡着的裴悦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她向来睡眠很浅,若是睡着了,一丁点的声音就会被吵醒。眼下会这么安静,恰恰说明她是在装睡。
白铭安置好儿子绕到床的另一边,爬上床,静静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