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我也会烂在这里——小扑棱便不会有事情。”
恭俭良露出笑容,“你也不希望你的队友死掉吧。”
禅元看着枕边人,无数个夜晚他悄悄趴在床边,盯着恭俭良的容颜看,为这张脸痴迷癫狂。可如今,皮囊依旧,他心底只有彻骨的寒意。
“什么时候开始的。”
“结婚开始的。”
“不是为了积分。”
“不是的。”
恭俭良再一次拥抱住禅元。他和前一刻展示在寄生体面前的嚣张跋扈截然不同。在此时此刻,他温驯、平和、带着一种温柔而多情的目光,简直不敢叫人辨认这是恭俭良。
直到他再次说话,“从我们认识的第三年开始,我就想要娶你,再杀掉你——不过能够满足其他我的愿望,就更好。禅元,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他喜欢赖在雄父身边睡觉,除了那个雌虫留下的恐惧和雄父带来的安全感外,更有他无法描述的恶心私念。
——在雄父和兄长们不知道的时候,他在枕头下藏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深夜时刻,恭俭良无数次紧紧攥住那把刀的把柄,如同现在依偎禅元一般,依偎着雄父,寻找杀机。
他最大的快感,会来自杀死自己最亲密的人。
伴随这种巨大快感,同时席卷来的是伦理的痛苦和失去至亲的绝望。恭俭良不断在脑海中构建这种极乐,一次一次说服自己动手和放弃。
最后,仓皇逃离了夜明珠闪蝶家。
他卑劣地将这份无法言说,无法压抑地情绪转移道另外一个全新的亲密伴侣身上。他用甜蜜的称呼,用亲昵的动作,用所有的纵容,用从下了这决定开始,慢慢收集关于禅元描述的所有变态癖好,像准备礼物般准备行李和自己。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恭俭良轻声说道:“有哪个网友会赠送价值上万的礼物?有哪个网友可以接受你X骚扰一样的聊天消息?有哪个网友在第一次见面就完美地击中你的心?”
他捧着禅元的脸,亲吻对方的唇。
禅元一口咬住他的唇肉,眼睁睁看着恭俭良颦蹙起眉尖,在满口鲜血中张开嘴。恭俭良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似乎将两人的关系拉回到亲密表白之前。
他对他的恶劣,反而更叫人放心。
“因为我是变态吗?”
禅元哑着声音,要吃了雄虫般盯着他,“就因为我在网上说了那些话。”
恭俭良压着他,双手环住禅元的脖颈。
他很喜欢这个动作,因为被禅元抱着,他会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在小时候,在雄父身体还不算差的时候,他便被这么抱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另外一个人味道,会让恭俭良感觉到自己被保护着。
他觉得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如此接触。
而这接触,却叫禅元发疯般挣扎起来。他咆哮道:“滚开!你给我滚开!恭俭良你这个神经病。王八蛋。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变态和变态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你给我去死——去死——只有你是变态!”
他是正常人,只是癖好恶劣,异于常人罢了。
他不想死。不想死在雄虫手中。
他才23岁,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
“我们会一起死掉的。”
恭俭良依旧抱着他的脖颈,浑身赤。裸的雄虫将自己的双腿挤到禅元之间,他仿若被抽掉骨头,是一根菟丝子在绞杀树干之前,要将对方身上最后一点温度都吸收干净,“你们都死了。我会找食物,饿坏了就去吃你们的尸体。禅元。”
他注视着禅元,强硬将额头磕在禅元脑门上,燥热的气流在两者鼻尖流动。
“我会一直睡在你的尸体旁边。”
恭俭良认真地说道:“你的皮会一直穿在我身上。等供暖设备完全停掉之后,你的皮就会冻在我身上。只要我活着,你也将一直活着,直到我也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