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蔺总一起去的?”我问。
“是的。”文燕没抬头,继续削着苹果:“想我吗?”
“想又有啥用?人都看不到。”
“我很想给你打电话的,只是有时不方便。”
“在海南玩得不错吧?”
“还可以,本来还要晚几天回来的。蔺总的老婆犯病了,就回来了。”
“蔺总挺狠心的,老婆都这样了,他还能跑到外面玩。”我说的时候看着文燕,看她有啥反应。
“请了一个保姆照顾,那保姆很细心。” 文燕削完苹果,咬了一口,问:“张瓜,要是他老婆挺不过去了,我嫁给他不?”
我说:“那要看你了,你和蔺总在一起有多长时间了?”
“我二十五岁离得婚,跟他在一起有五年了。”
“都五年了,你还没下决心?”
“我不知道,以前我很想他老婆快点死,我好嫁给他。可现在又有点犹豫。”文燕苹果吃了一半不吃了,扔到垃圾筒里说:“苹果有点酸,不好吃。其实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我老是想到他老婆。记得有一次我听见他老婆说我不能死,我要死在那狐狸精后头,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即使我死在了她前头,我也要变成鬼,不让她安生。”
“你害怕了?”我问。
“我不是害怕,只是心里愧疚。”文燕双手捂着脸,我看不见是啥表情。她接着说:“说实话,我对你的感情比对他多的多,舍不得你也是让我犹豫的原因。如果和他结婚了,就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我站起来,走到文燕身后面,抚摩着她的头发说:“这个我早就想过,我们不可能永远这样,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文燕声音发颤,说:“你舍得我吗?”
“这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
文燕没有说话,低声的哭着。我不知怎么安慰她,弯下身来,轻轻地吻了她的头顶。
“我们到卧室去吧。”文燕说。
我拉着她的手,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文燕趴在我身上,反复的亲吻我的额头、鼻子、嘴唇。屋子里很温暖,我仿佛汗都要出来了,我们紧紧地拥抱着,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对方。
“张瓜,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我的身体吗?”文燕头靠在我怀里问。
“不全是,我有时很依赖你。”我想了一会说:“你呢?”
“我不是依赖,是爱你,是你让我下不了决心。”
“我在这个城市里很孤独,在你这里能找到回家的感觉。”我抚摩着文燕的后背说。
“你给我很多想象,让我又回到做梦的年代。”文燕说着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淌到我的胸膛上。
她接着说:“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在一起,梦想总会结束的,但我不想结束的太早。”
我没说什么,脑子里在想,我能离开文燕吗?离开她我会想她吗?我说不清楚。
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文燕没有再叫我到大房子去,在办公室里也很少说话,她看我的眼神是那么迷茫,不时的躲避我。我想,这一次真的结束了,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阿富汗战事结束的很快,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大家对塔利班这么不经打很失望。唯一留下的话题就是拉登好久能抓到,在哪里抓到。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阳光变的犀利,仿佛要把每个人都融化一样。我每天身体里的水份被蒸发了许多,不停的要喝水补充。李老师笑我说:“张瓜是怎么了?和水结仇了?”
我笑着说:“不知怎么了,这段时间总觉口渴,喝再多的水也无济于事。”
石老师说:“八成是上火了,弄点清火的药吃吃。”
我看见文燕关切的望着我,我心里一颤,急忙找张报纸看起来。下午要下班的时候,接到马效儒的电话,他问我晚上有时间没有,想请我吃饭。我答应了。
马效儒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要走了。”
我忙问:“到哪去?”
“深圳,明天的飞机。”马效儒示意我坐下说。
“为啥要走呢?还回来吗?”
“这里工作已经辞了,短期不会回来了。深圳有同学把我工作安排好了。”
“为啥要走?因为杨兴梅?”
马效儒叹气说:“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我在这里啥也没有了,我不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