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顾星烁和俞瑾最后还是去了顶楼的星级自助。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位置宽敞、风景绝佳的好位子。
穿着燕尾服的乐手优雅的拉着小提琴,悠扬的琴声点缀着柔光射灯和面前昂贵的珍肴,放眼远眺而去,则能将映着城市斑斓霓虹的粼粼鹿江一览无余。
尝了一口据说用鱼子酱调制过的玉米泥,和搭配黑加仑脆片的鹅肝,以顾星烁贫瘠的味蕾来讲,确实很好吃,鲜甜香滑咸,口感丰富,但看到它们的价钱,他又瞬间开始不值。
为自己。
那时候要死要活不肯去复健,其实是心底明白,家里没那么钱也不愿意把钱花在他身上。不说出口,只是免得让自己置于更难堪的境地。
但若要论为何落到那般境地,又不得不怨恨祁淼。
他被顾星烁骂走后就跑到国外继续作孽,顾星烁后续的医疗费也便再也没有人过问过。
吃了半饱后,顾星烁有些索然无味。他让侍者拿来菜单,绕过那些堪比幸福家园一套房子的天价酒,选了一个与他而言依然很贵却已经是这里最便宜的果酒。
倒不是他想替祁淼省钱,只是美酒如爱情,遇上不解风情的,实在是可悲又可怜。
几杯下肚,他开始犯晕,也犯蠢。
因为他拉着俞瑾说:
“其实也不能全怪祁淼,愚蠢的人是我。”
——对于烂人,人们往往会以道德的最低底线来衡量;对于好人,却恰恰相反。
寒假的某一天,祁淼把顾星烁从补习班里骗出来,开了很久的车,最后来到一处顾星烁从未听闻过的山顶上。
龙城的寒风吹不散少年们的沸血,即使鼻尖冻得通红,他们还是并肩坐在祁淼的越野车车头上,一起仰头看撒满碎星的浩渺夜空,一直看了许久许久。
大概是气氛和景色都太过于美好,让顾星烁有些忘乎所以,所以当祁淼从车上跳下来,让他趴在车头时,他没有拒绝。
彼时距离他们第一次上床,大概已经有半个月。
纵使第一次的开始和结束让人并不想怎么回味,但人的意志过于薄弱,太容易屈服于欲望之下。
顾星烁也不例外。
身经百战的少年,鸡比命硬,且有一百种技巧去取悦他的身下人,以至于顾星烁从开始的被动回应,到予取予求,也不过短短几次进出的时间。
像沉入深海又像跃入朗空,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黑暗和黎明交替出现在他眼前,仿佛整个世界在坍塌,然后重建,再坍塌,再重建。
这是顾星烁这种好孩子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痛苦并快乐着,但痛苦转瞬即逝,快乐却延绵不断,让人根本不想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