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似乎早就知道冬至会这般回答,并不意外,说道:“此事还有些年月,不需如此着急做决定。此令老夫便先送你,若是打定主意,三年后可去楚国西境的缘尘山脉寻我!”说完将“缘尘令”递给了冬至。
冬至小心翼翼的将缘尘令接到手中,此物通体晶莹,似是上好的美玉制成,入手细腻温润,仿若处子的肌肤。其上以古篆字体雕刻而成的两个大字“缘尘”,铁勾银划,古意盎然;背面雕刻有一座通天巨峰,也不知雕刻之人有何等神鬼莫测之能,竟在方寸之地,雕出一股气势凌云、苍茫巍峨的气韵。周边以简约而不简单的云纹装饰,精美异常,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老道看到冬至如此识趣,很是满意。随即转头看向刘云谲,说道:“你是可造之材,老夫准备收你为徒,一起返回山门,你可愿意?”
刘云谲看着冬至跟老道一问一答,自己却插不上话,早就心痒难耐,此时听到老道要收自己为徒,“噗通”一声跪下,三拜九叩大礼娴熟之极,若非私下里时常练习,绝对做不到如此干脆利落,口中喊着:“弟子拜见师父,弟子日后定会努力修行,绝不会堕了您老人家的面子。”
老道看到这滑稽的一幕,笑了出来:“哈哈,好小子,有那么几分机灵劲儿,不过我等修仙之人对此种礼节并不看重,弯腰一礼即可。”
刘云谲嘿嘿的笑着,赶忙爬了起来,朝老道弯腰拱手,再次拜了一拜。
“至于你,”老道看着刘春福,缓缓说道:“资质同样出色,不过老夫并不擅长水属性功法,原本是不能收你为徒的,但老夫不忍明珠蒙尘,暂且收你为记名弟子。若是你机缘足够,能够拜到本门柳长老门下,也便不虚此行了。求仙问道贵在坚持,勤能补拙,仙途漫长,得失不在一时,万不可懈怠,你可明白?”
刘春福深施一礼,脸上微有不甘之色,不过同样恭敬一礼,说道:“弟子谨记!”
老道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给你二人一炷香的时间,速速收拾一番,跟老夫回宗门!”
刘春福再度施了一礼,口中应了一声“是”,转头深深地看了冬至一眼,快步离去了。冬至对这一眼品出了些许幸灾乐祸的味道,心中不自觉升起一股心悸之感,却只当刘春福嘲笑自己没能被收为弟子,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刘云谲再度深施一礼,小声的问道:“师傅,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傅准许。”
老道此时心情不错,此番前来的几个目的都已达成,不疑有他,于是大方开口说道:“你先说与老夫,到底是何事?”
“弟子与冬至从小情同手足,既然师傅与冬至有三年之约,所以,弟子想着干脆与冬至同行,三年后再去缘尘宗,还望师傅应允。”刘云谲恭敬地说道。
“哦?”老道有些意外,长眉微微的挑了起来。
“虎子哥!”没等老道有所表示,冬至先忍不住了,焦急的喊道:“以你的资质,一旦加入缘尘宗,修行当可一日千里,怎可与我寻摸打混,白白浪费三年青春?”
刘云谲看了一眼冬至,没有答话,眼神中满是坚定的意味,看向老道,说道:“师傅之前说过,小五行灵根需要蕴养,既是蕴养,那定然无法吐纳,也即无法修行,如此一来,弟子在何处蕴养,便并非什么紧要之事,可对?”
老道稍稍整理了一下道袍,脸上现出若有所思之色,说道:“话虽如此,但蕴养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预料之外之事,一旦出错,有为师在侧,自会尽心补救,保你无虞;若为师不在,但有异动,伤身事小,一旦灵根枯萎,便药石难医,无力回天了!”
“不敢欺瞒师傅,弟子与冬至自小一起长大,深情厚谊,”刘云谲语气坚定,不卑不亢的说道:“弟子曾经承诺要照顾冬至,不想失信于人,恰逢此次顺应天时,加之路途遥远,我二人亦可互相照应,还望师傅成全一二!”
老道沉默不语,良久,才缓缓开口:“仙途漫长,最珍贵的无疑是良师、益友,然则一路走来,故人皆已化为黄土,罢了!就应了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刘云谲“噗通”一声,又跪下了,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多谢师傅成全。”
老道有些哭笑不得,佯怒道:“快些起来!老夫时间不多,此物你随身携带,关键之时可保平安。”
老道随手丢了一个散发幽幽黑光的玉佩,此玉佩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到刚刚起身的刘云谲手里。
“另有一瓶分元丹,一瓶微灵丹,每隔十日,各服一粒,若无意外,以你的资质,两年内便可清除丹田死气,你且拿着。”老道一边说着,又随手甩出两只玉瓶。
随后老道一根手指点到刘云谲眉心之上,其上流光四溢,一股温和浩荡的气息荡漾开来,宛若世间最完美的至宝。
三个呼吸之后,老道拿开了手指,说道:“灵根蕴养之法以及凝气期前五层的功法,老夫均已传授于你,你需细细揣摩,明悟透彻之后方可修习,万不可有丝毫差错!”
刘云谲眼中满是迷茫之色,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但老道的训诫却仿佛绕梁余音,一直在他耳边回荡,赶忙应道:“谨遵师傅教诲!”
话音刚落,刘春福晃动着略有些胖的身体,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李嫂紧随其后,背着一个硕大的丝绸包裹,脸上还带着些许泪痕,又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哦?你倒是心急。”老道看了一眼刘春福,转头对刘云谲说道:“老夫这便回山门了,切莫误了三年之期!”
说罢,也不等场中几人回话,老道手中一道灵光闪过,将刘春福摄到身边,接着手中法诀一变,从白玉蒲团上升起一圈金色光芒,将二人笼罩其中,手中浮尘一甩,倏忽之间便到了天边,再次一闪,便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