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白秋垂眸凑近,但只一会儿,他便屏住了呼吸,满目愕然,内心被震撼的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只有凑的极近,视力极好才能看清那些色块里包含着的词句,大部分都纹的是他的名字,但里面还会穿杂一些疯疯癫癫的呓语,将那种扭曲的爱意,濒临崩溃的绝望,以及对他种种过于阴暗的疯狂念想皆封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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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都会研究在身上纹点什?么东西,当然易感期的时候纹的是最多?的。”
荆炀的话说?的有些漫不经心,只用手指把玩着席白秋散落的长?发。
“……疼吗?”
席白秋下意识问,但很快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小白秋,只有足够疼才能扰乱我的思想。”
荆炀唇角上扬,喟叹一声,“才能暂时做到麻痹自我。”
席白秋抿紧了唇,心里骤然涌现出的情绪复杂而又酸涩难言,他甚至无意识用手在荆炀的纹身处轻抚,像是要抚去他这几年的痛楚。
可殊不知他这种轻轻柔柔的触碰对荆炀来说?,实在是在挑战他的理智,荆炀只好将人不听话的双手圈在了掌心里。
“那段时间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处理政务公?文时的繁忙使我清醒,但每当停下来后我又会变得浑浑噩噩,不停的在痛苦与绝望中徘徊。”
荆炀用温热的指腹缓缓描摹他的五官轮廓,掀起细微的痒。
“而现在的我总会想,如果这近三年不断累积的痛苦、绝望、煎熬、疯狂,是你?再次回到我身边的必要条件,那它们就变成?了糖果。”
荆炀过于缱绻的视线,就犹如黏性极大的细丝紧密包裹着席白秋,话甚至说?的有些混乱,“糖果,很甜,很甜的……宝宝,糖果、我的……糖果……”
荆炀抱着他的手臂收的越来越紧,而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余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舍去,只要他席白秋乖乖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其余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丢弃。
——这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席白秋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接着他按住荆炀的后脑,将其压向了自己的颈窝,又用手指不轻不重的按压着对方后颈处的腺体,安抚着这人不知不觉紧绷起来的神经与身体。
荆炀合起眼眸,将下巴在他的颈窝亲昵的蹭了蹭,看着慵懒而又满足。
只是席白秋本悸动的心却?缓缓沉了下去。
实际上,先前那两个星期的荆炀精神状态确实有些不对。
比如这人有时会说?出一些不连断的破碎词句,就像刚刚那样。
有时会抱着他不停的在空间里绕圈踱步,有时会将他安置在墙壁的夹脚处,周围堆满了柔软的枕头,而荆炀则会安静的坐在他对面长?久的盯着他,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他唯一的出路,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甚至半天都不会眨一下。
但因考虑到或许是久别?重逢,又或许是易感期导致的肾上腺素飙升,想着等?这人冷静下来就正常了,可现在他却?突然又不怎么确定了……
因为他脑中突然想起几年前荆炀的父亲荆彦舟曾对他说?的一句话——
荆家的人,都是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