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三醒前世见惯了跨越年龄甚至性别的恩爱夫妻,倒也并不因此而纳罕。将马拴好后,他上前来向着这对夫妇重新施礼:“多谢前辈收留,令晚辈不至露宿荒野。晚辈苏三醒,尚未请教前辈如何称呼。”
老者笑道:“老夫贺胜,此是拙荆6氏。老夫退隐江湖已久,苏小兄弟怕是未曾听说过贱名。”
“竟然是他。”苏三醒恍然。
平日里师父师娘经常给他和袁紫烟讲评武林人物,也曾提到过当年在祁零郡声名赫赫的“不败刀”贺胜亦是其中之一。说起来这贺胜也是一个天才式的武者,凭着家族传承下来的并不算如何高明的武学,居然也修习到后天巅峰的境界,一手半是家传半是自创的“百胜刀诀”未逢敌手。十年前,此人忽地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却没料到竟隐居在这小小的村庄。
“原来前辈便是‘不败刀’刘前辈,失敬失敬。晚辈久仰前辈大名,怎会未曾听过?”
贺胜大是意外,他是当真久离江湖,自忖除了老一辈的人物之外,年青一代应该早已忘了自己,却不料眼前这显示远道而来的青年竟一口道破他当年的名号。
想到自己并未被江湖遗忘,贺胜不由心怀大畅,瞧着苏三醒也愈顺眼起来。
他的妻子鹿雅萍看出自家老爷被这青年两句话哄得如此高兴,也对苏三醒大生好感,急忙殷勤地招呼苏三醒进屋,然后又去张罗酒菜饭食。
贺胜在厅上与苏三醒闲谈,言语间自然问起了他的师承来历。
苏三醒的师门清清白白,倒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当即如实道出。
贺胜倒也听说过“太玄门”的名头,听说眼前的青年居然是“太玄门”当代掌门,立时肃然起敬。
片刻之后,鹿雅萍来来回回地将许多杯盘碗盏端了出来,霎时摆了满满一桌。虽然都是些农家饭菜,却也是色香味俱全,已是饥肠辘辘的苏三醒看在眼里,不觉食指大动。
鹿雅萍又提了一个大酒坛出来,笑道:“苏兄弟身边带着酒葫芦,看样子和我当家的一样也是个好酒之人。这是我们家自酿的烧酒,颇有几分烈性,请苏兄弟来品一品如何?”
苏三醒正中下怀,有些尴尬地举起酒葫芦道:“实不相瞒二位,本来晚辈在野外露宿也无不可。只因这葫芦里面空了,唯恐这一夜难熬,所以才来这村中碰碰运气,看是否可以混碗酒来解馋。如今看来晚辈的运气当真不差!”
三人一起大笑,鹿雅萍当即直接摆上两只大碗,为客人和丈夫各自满满斟了一碗酒。
贺胜与苏三醒一起举起酒碗,碗沿轻轻碰了一下后,各自送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相对一亮碗底,彼此相视而笑。
鹿雅萍知道丈夫的江海之量,又见苏三醒的酒量似也不差,便趁两人夹菜的时候再次斟满两碗酒。
贺胜和苏三醒仍是一饮而尽,这一次却是连菜都不吃了,脸上的笑意都愈浓郁。
鹿雅萍也是武林中人,颇有不让须眉豪气,看到丈夫与苏三醒如此豪饮,不仅不阻拦,反而也来了兴致,直接又为两人满酒。
两人再次干了一碗,每人已是一斤多的烈酒入腹。贺胜的面色稍稍变黄,苏三醒则是双目微微生光,却都是神色如常,丝毫不见醉态。
如此酒到碗干,那一坛十多斤装的烈酒霎时见底。
贺胜大笑道:“雅萍再搬两坛酒出来,老夫素来自诩武功末流酒量绝顶,岂知今日竟遇上敌手!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酒逢敌手同样该痛饮千杯!”
苏三醒扬了扬酒碗笑道:“这一碗酒大约可抵二十余杯,若要饮足千杯之数,只怕要四五十碗,却不知前辈家的藏酒是否够用?”
贺胜登时吹胡子瞪眼道:“苏小子看不起人么?老夫家中若说旁的没有,这烈酒却是管够。雅萍快去拿酒!”
鹿雅萍看着一老一少酒兴大,笑着转身出去,不多时果然提了两个更大的酒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