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破阵
看样子,凶手设置的,应该是一个类似于弹簧似的装置。
压下去的时候,不会立时发作,可当你把脚抬起来的时候,下面的机关,便会马上暴起伤人。
此情此景,虽是惊险万分,但对梅长歌而言,却是一个绝佳的观察机会。
大部分的围观群众面色如常,偶有几个,不过凑在一处窃窃私语,或表示赞同,或表示反对,总之从行为举止上看,没有流露出过多的异常。
其中唯有两人,成功的引起了梅长歌的注意。
其中一人,从他的衣着服饰上看,他应该是本次大会的工作人员,主要负责的,是为高台上的贵宾们,随时提供添加茶水和糕点的服务。
据此分析,他的目光,理应着重落在贵宾们身前的那张案几上,而非漫无目的的四处瞎看。
另一个则是辩论会的主持人,他的工作并不繁杂,只需在某一方认输后,上台简单介绍一下情况,随便说两句话,串个场即可,因此会有大段大段的空闲时间。
梅长歌敏锐的注意到,这位主持人的行为举止,颇为怪异,他似乎很不喜欢坐在国子监为他安排好的休息位置上,而是偏爱沿着会场四周闲逛。他会频繁的改变自己行进的速度,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会场上,大部分人的行动,都是有目的性的,比如说上个茅厕,找同僚探讨一下学术方面的问题,或者只是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想在上司面前混个眼熟。
但这个人,明显是不同的。
他的脚步和眼神都是虚浮的,他的行动,没有明显的目的性,他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正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他唯一一次露出略显生动的表情,几乎是与梅长歌“不小心”踩到机关的行为,是同时发生的。
在行为心理学上,习惯将这一系列与常人大不相同的姿势和步伐称之为罪犯的步伐,她觉得,这个人的嫌疑,已经足够大了,至少值得单独留下来,对他进行一场严肃而认真的审讯。
值得庆幸的是,楚青澜已经注意到了梅长歌的异样,并且向她投来了探询的目光。
梅长歌以眼神示意楚青澜,要求他立刻逮捕那人。
与此同时,梅长歌发现,这个人,又做出了第二个令人感到不安的动作。
只见他面向台子站定,可他的脚,却不由自主的指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这种姿势说明这个人随时想要离开,或是急于逃离现状。
以前梅长歌在海关帮忙缉私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的看见过这个动作,那些在肯定的声称自己没有需要报关的物品,但却将脚指向另一侧的人,往往会藏匿一些本需报关的物品。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相对准确的信号,表明此人至少是本案的知情人之一。
既然凶手方面,已经有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那么,梅长歌接下来所要考虑的,当然是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随着她抬起右脚的刹那间,一支如同婴儿手臂般粗细的利箭,从脚下嗖的一声射出,梅长歌连忙抬起手臂,冲着箭身,连发三支袖箭,终于让它向后偏离了两寸距离,正好擦着她的额头划过,只带下一缕青丝。
顿时众人惊呼四起,场上一片混乱,未及众人反应,第二支利箭又已近在眼前。
此时,梅长歌袖中机关尽出,再无自保之力,只能闭目等死。
好在楚青澜一向机敏,此番更是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反手将梅长歌扔出险地,自己以身代之,方救了她一命。
楚青澜战力惊人,又是早有准备,因此不过短短片刻,便破了那看上去“声势浩大”的机关阵,平了今日这场风波。
“胡闹。”楚青澜劈头盖脸的骂道,“梅长歌,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嫌自己命长早说啊,给我匀个十年八年的,我看挺好的。”
“是是是。”梅长歌自知理亏,被楚青澜骂了,也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嘛,再说,你不就在看台上呆着嘛,这么点距离,我不信你救不了我。”
梅长歌这马屁拍得是恰到好处,听得楚青澜很是受用,口气便慢慢的和缓了下来,“以后不许再这般胡闹了。”
“那是自然。”梅长歌抬起头,满口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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