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还是叛军使的障眼法,只有等我们调查清楚了,才能下结论。bookzun”
“是。”
叶缺答应一声,自去收拾东西,零零总总,需要保存携带的证据很多,叛军营寨的房屋,也有不少,所以花费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梅小姐,我有一句话,想要问问你。”李让垂着头,轻声说道,“既然明知此行凶险,为什么一定要来呢?”
“我说被逼无奈,你信吗?”梅长歌笑了笑,然后说道,“所谓被逼无奈,不过借口罢了。”
“李让,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于情于理,我都必须去做。”
李让欲言又止的说道,“可是,我们根本看不到任何成功的希望。”
“什么是希望?”梅长歌目光灼灼的反问道,“难道我们躺在上,便能看见希望了吗?不,当然不是,一件事,不去做,永远不会有所谓的希望,但只要努力去做,却总会有一线机。”
“我明白了。”李让站直了身子,郑重其事的向梅长歌行了一礼,发自肺腑的感谢道,“谢谢你解开了困扰我多年的谜团。”
“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可以告诉你了。”
在这样寂静的黑暗中,刚刚入夜便迫不及待高升的月亮,即将圆满,光华明亮。
“景和十三年的时候,我们确实有一个机会,能够将叛军一网打尽。”李让平淡而忧伤的说道,“然而我突然接到了五公子的密信,他让我打开西北面的一个缺口,将叛军余孽,尽数赶入祁连山中。我记得很清楚,密信上说,五公子发现陛下对我们陇西李氏,已经起了杀心,叛军覆灭之日,便是我们陇西李氏万劫不复之时。”
“我的兄长,我的父亲,我的幼妹,皆死于一场阴谋。”说到此处,李让的声音,逐渐低沉,似乎回忆起那时的痛苦和无奈,“那几个卑劣无耻的构陷者,看起来,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分明是出于陛下的授意。”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当年的陇西李氏,掌控了大秦数以上的军队,二十五个节度使中,有十二个,是直接听命于我们陇西李氏的。”李让握紧双拳,深深的呼吸着,强迫自己将那些记忆,一点一点的,挤出思绪,“我有时安慰自己,说如果我是陛下,如果我坐在他那个位置上,恐怕也会做出和他相似的事情来。”
“真正让我不能原谅的,是那些泼在我亲人头上的脏水。”李让声泪俱下的说道,“偌大的陇西李氏,要说没有一个两个,痴心妄想,企图借军权染指帝位的败类,我是不敢打包票的。可我的父亲,我的兄长,都是心怀大秦的好人,尤其是我的幼妹,当时才年仅五岁,哪里懂什么朝堂争斗。”
“叛军围城,我父不顾部下劝阻,孤军深入,不久发来紧急求援令,兄长率军增援,最后双双殒命。事已至此,那些人还不放心,怕我幼妹听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害怕她说出实情,不惜将她杀害,并向我谎称,她是死于叛军之手。”
“原来是这样”听了李让的话,梅长歌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她猛然意识到,这或许也是长乐被害的原因,“你接着说吧。”
李让不察,只当梅长歌是在赞同附和他的话,于是说道,“后来我才知道,我父之所以被困,是因为有人将他的全部作战计划偷出,交到了叛军的手上。而这份详尽的作战计划,到头来,却成了父亲通敌叛国不成,反被绞杀的最直接证据。”
“不好意思,一提起当年的事情,我难免总有些激动。”李让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因此,当日我看到公子密信的时候,是完全深信不疑的,我绝对相信陛下,会做出这等过河拆桥的事情来的。”
“你先等一等。”梅长歌不解的追问道,“你是如何确认,构陷杀害你三位至亲的人,就是陛下的?”
“兵部尚书施诣修,案发时,正是我父亲的副官,有能力,也有条件窃取这份作战计划。”李让缓缓说道,“我父出征时,施诣修以腹泻,无法参战为由,没有跟随父亲迎战。父亲死后,施诣修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一跃成为兵部尚书。”
“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李让垂头丧气的说道,“况且,施诣修晋升,用的还是揭发检举我父叛国有功的政绩,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梅长歌从李让的这番话中,不难看出,他指控施诣修的证据,其实还是主观臆断的成分比较多的。仅凭这些,不要说想要当众指控一位兵部尚书,便是威逼施诣修说出此案背后的真相,怕都是不能够的。
“嗯,我刚刚说到哪里了?”李让停下来,想了想,方道,“哦,对了,我看到那封密信的时候,是深信不疑的。”
“比起陛下,我当然更信任曾与我同共死的兄弟,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公子的命令,成功将叛军逼入祁连山,并形成合围之势。”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这件事起了疑心的?”梅长歌沉声问道。
“那封密信,无论从字迹还是印鉴上看,都是没有问题的。”李让沉吟道,“即便到了今时今日,我也没有能够看出任何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