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另一位脑袋里也是这么想的。
梁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白二小姐给恫住了,从豪厄尔的事儿之后,但凡有点背地里有隐情的风吹草动,他总觉得跟她有关。
他觉得自己脑袋里,好像也要抓住些线索了。
豪厄尔,茶业,生意。不知山云,入股,三年前金陵暴|动。
她十几岁,就能跟遛猫逗狗似的,把这些事儿拢在一起,公主都被她给遛了?
白二小姐是只在书院里闲读书的小姑娘,还是背后在许多环节都操盘过参与过的……高人?
韶星津不知道为何和梁栩对上了目光,好像确认了眼神,各也不知道能开口说什么。
要真在公主面前提及白二小姐,真就像是两个斗法的武林高手重伤倒地,非说是隔壁小孩拿弹弓把他俩护心甲打碎了——说了也没人信!
韶星津干脆闭嘴告退,只留公主面色阴晴不定的坐着。
他起身,隔间里的宝膺也扶着桌子站起来了。
只是他脚步极轻,脑袋昏胀,人出了两道门,才敢踉跄。
他知道那言实将军的命,倭地手中的船,宁波水师的闹,处处跟他娘亲有关。
但他没想到,出了这样大的事,几个人竟然想让白家人背!
不行,他必须要去告诉昳儿……
可,可告诉了能如何?
宝膺太知道他娘是什么样的人了,她决断的事儿没人能跑,白家总要在大明做官,做人,就逃不出她的纤纤十指!
逃。
他多想也逃了。
他实在受不了了。
每一个人叫他一声“世子爷”,就在提醒他娘做的每一件事,每一条人命,几乎都落在他身上。
他不在乎自己爹是谁,不在乎他娘到底爱不爱他。
他只想着做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否则他咽不下去这府上的一点糠。
宝膺打定了主意,便往自己院子回去,东西也不多,他拿了边从后门出去了。
在宝膺离开后,公主唤来身边手下,道:“白府先不着急惊动,最好拿到白旭宪手里的东西再说,不过驸马……去查查他去哪儿。”
*
小洋口港。
山光远一身鸦青色圆领袍衫,钻进营帐里去,他没有身着军服,难免引起军营中的侧目。
言元武在帐内,端着一盆冷水放到床边盆架上,轻声道:“爹,醒了吗?”
床上一阵轻声闷哼,身材高大的男子撑着坐起来,半个膀子上有狰狞的烧伤,一直连到耳下。言实扯了扯烧伤的黏稠丑陋伤痕上的纱布,对山光远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