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州的司马府不算华丽,倒也宽敞,总体来说过得去。
杜若本也不是一个特别注重享乐的人,这一次安排带过来的仆从也不多,所以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宅子倒是刚好适合。
不过眼下人还没有到,她一个人住进来毕竟不方便,并且空落落的也难免有些心里发毛,索性看过之后就准备回去都尉府,继续暂住几日。
刚好这回她也算是弄明白了松州地界内的断狱之事大多是叶远舟经手,也刚好回去与他商量一番。
那老参军一听说杜若暂时留宿在都尉府,大为惊讶,那诧异的表情根本掩饰不住,全都明晃晃地挂在了脸上。
“老参军为何如此惊讶?难不成叶都尉的府上是什么虎穴龙潭么?”杜若笑着问。
方才说起叶远舟的时候,这老参军分明还是一副钦佩的语气,对叶远舟也颇有些亲近的样子,现在怎么一听说杜若住在都尉府,就惊讶成这副模样?
“那自然不是!”老参军见杜若误会了,连忙摆手,“叶都尉为人正直不阿,他的府邸又怎么会是龙潭虎穴呢!
只不过都尉这个人,正直是真的正直,只是做派上似乎略显刚硬,处理起刑狱之事更是铁面无私,到了这松州地界,平城县里落脚之后,更是鲜少见到他与谁来往走动。
所以私下里大家伙儿也忍不住偷偷议论,觉得叶都尉这个人身怀大才,铁面无私,就是可能性格上并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想当初,因为他是骠骑大将军的次子,咱们杨大人也想要同他结交一番来着,结果屡屡邀请他过府赴宴,都被他给拒绝了,态度始终是冷冷淡淡。
不止咱们杨大人,松州府的各个大小官员,也不曾听说叶都尉对谁另眼相看过。
没想到杜司马才刚刚到松州,竟然就住进了都尉府,方才听着您与都尉应该也不是什么京城里的旧识,那这面子可真的着实是不小啊!
想来或许是被杜司马新科探花的才学所折服了吧!”
杜若听了老参军的一番话,心中有几分讶然。
自她与叶远舟相识以来,不论是在京城里面他出面替自己解围,还是前番机缘巧合之下救自己于水火,这位叶都尉给她的印象都是一位谦谦君子,态度十分和气。
因而老参军方才说的那些,杜若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现在听着也觉得十分惊讶。
她没有对那老参军解释太多,只是笑了笑。
她一个外乡人,初来乍到,松州地界现在看来很显然并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不管是官道上的还是野道上,都是有人也有“鬼”。
今日从杨刺史的态度就看得出来,这个快要致仕的老山羊胡子并不打算给自己做那一棵能乘凉的大树,甚至说,这个对于女子封管颇有些不屑的老脑筋日后不给自己拆台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州府之中最位高权重的人都是这般态度,其他人自然也就不用多说。
这样一来,要是再不抓紧叶远舟这个上轻车都尉做靠山,恐怕以后真想要施展拳脚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