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叶远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拍着他的大臂,笑得爽朗亲热:“二弟瘦了一些,不知道在松州那地方,可是吃喝不习惯,住得不舒服?”
“不会,我在松州吃得饱睡得香,兄长放心。”叶远舟笑着摇摇头,顺便帮杜若介绍,“兄长,这位是新科探花,松州司马杜若。
杜若,这位便是我的长兄叶青林,官封宣威将军。”
杜若连忙起身行礼,叶青林恍然,眼睛将杜若迅速打量了一遍,视线在她与叶远舟之间不着痕迹地游走:“我刚还在想,为何今日家宴格外隆重,席上还有女客的身影,原来这便是那位女探花!
之前我便有所耳闻,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
不知杜司马出身哪里,是从何人?”
“我家在玉州,倒是不曾拜过什么名师,开蒙是我父亲自己教授,到了年纪大了一些,便就近找了一间书院而已。”杜若客客气气回应道。
叶青林了然地点点头:“那果真称得上是天资卓越了!”
“好了!”这时候,端坐主位的叶进开了口,对叶青林说,“所有人本就等你一个,既然如此,落座之后便不要继续聒噪。”
“是,父亲教训的是!着实是因为二弟好不容易回来,青林一时失了规矩。”叶青林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那这一杯酒便是我自罚,也是敬二弟和杜司马!”
他这么一说,叶进没有表示反对,端起了杯子,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纷纷端起酒杯,席间的气氛慢慢热络起来。
席间叶进与杜若寒暄了几回,言语之间颇有褒赞,倒是完全看不出骠骑大将军的架子,显得十分和善,与杜若之前以为的模样大相径庭。
只是他与叶远舟却是话很少,父子两个席间虽然坐得并不远,却始终没有过任何的对话,比起杜若这个外人都还不如。
酒过三巡,叶青林瞧准了叶进眉眼舒展,心情不错,开口对他说:“父亲,今日我听闻圣上对二弟在松州立功一事多有称赞。”
叶进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自己的长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松州距离京城山高水远,又是个下州……”叶青林看了看叶远舟,“二弟以武状元之才,又是骠骑大将军的次子,却要在那么一个下州任一个区区上轻车都尉,着实是有些屈才了!
过去父亲做事克己奉公,胸襟坦白,不肯借着自己的威势替二弟铺路,怕惹人非议,儿子明白,二弟也自然是理解的。
但这次不同了,二弟在松州有了建树,得了圣上青眼,这不正是一个理直气壮的绝佳机会么?
儿子听闻明威将军解甲归田,回乡养老,若是父亲能够借此机会,趁热打铁,在圣上面前递个折子,那二弟便可以顶了明威将军的位子,从那松州调回到京城里面来。
就即便是不回京城,好歹也换个能够更有建树的上州任职,那也是好的啊!”
叶远舟虽然没有抬头,但是手中的筷子却悬在碗碟上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