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那些讨人厌的家伙竟然真把路堵上了。”
“熏池骗你做什么?”幽砚悠悠反问道。
“……”亦秋深吸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道,“是了,你肯定什么都想明白了,那就别和我这个脑子笨的绕弯子了,快点说说吧,我们怎么回去啊?”
“没想明白。”幽砚说着,在一旁轻轻坐下,单手托腮,望着连接两界的河面陷入了一阵沉思。
亦秋向四周望了一圈,几步跑到幽砚身旁,负手俯身,歪着脑袋问道:“你来的路上,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是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幽砚淡淡说着,目光望了亦秋一眼,闭目叹道,“我知天界派兵驻扎于此,却不知有这么多,让人想溜也溜不进去。”
“熏池骗你做什么……”亦秋把同样的话还给了幽砚。
幽砚缓缓做了几下深呼吸,低眉不悦道:“一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碍事玩意儿。”
亦秋耸肩于她身旁坐下,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出来时谁也没告诉,想找人帮忙都麻烦了……要不,再回去,找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想办法?什么办法?”幽砚笑道,“我这身份,若同他们说,我是来帮忙的,换你你信么?他们若是不信,难道还要天帝那老顽固的儿子顶着众怒,亲自将我送回魔界吗?”
“这……”亦秋一时噎住,半天不知如何应答,好半天才问出一句,“那我们就在这儿干坐着?”
幽砚没有应答,只是陷入了一阵沉思,那有些苍白的面色看上去并不凝重,想来是一点也没有因此感到着急。
鸟女人不至于想不到法子的,亦秋这般想着,在一旁乖乖地抱膝而坐,仰头望向了天上的明月。
不惑城也有这样月光,除去看上去更冷了一些,似乎也和人间没有多大区别。
幽砚说过,回到魔界便会娶她,到时三界许许多多的人都会知道,她是魔尊幽砚唯一的妻子。
古代人的思想,可比她所生活的那个现代社会呆板多了,她与幽砚都是女子,一定会惹来不少非议,不过幽砚从来都没有怕过,所以她也一点都不害怕。
唯一令她感到害怕的,就是还没来得及等到那一天,这个世界便容不下她这个原本不属于此处的灵魂了。
静默无声之时,思绪总是分外杂乱。
短暂的胡思乱想,到底还是被这初夏忽而阵阵吹来的风拂了个清醒。
只是这风里,似夹杂着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灵息,似是仙神,却又不像熏池。
亦秋隐隐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刚伸出手指戳了戳幽砚,想要提醒一二,便听得幽砚淡淡说了一句:“出来吧,要藏多久?”
这……早就发现了?
亦秋深吸了一口闷气,心想这样也对,鸟女人哪日若是虚弱到有人靠近都需要她这只修为低微的小妖提醒了,估计真就在这三界混不下去了。
幽砚话音落时,天地之间传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倒也不是不可能。”枯木山林中,暗淡月色之下,那声音竟透着几分空灵,“一声不吭就走了,太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吧?”
话音落时,身后枯木忽而逢春般生出嫩绿的新枝,又在繁茂之时随着一道柔和的灵光,摇身幻作一副人类的皮囊。
旁侧树梢上的一只麻雀,竟也忽然随着一阵火光坠地,化作她们熟悉的模样。
“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