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兑从禧虎手里拿过水壶猛灌了两口,打起精神,跟着禧勇继续向前。禧虎还准备说些什么,又没有张开口,望了望采药农,无奈的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喂!千万不要过石桥啊。”采药农连喊三声,但依旧没有阻拦住这三个少年。他低下头,若有所思,快步向山下走去。
告别了采药农,他们一路顺畅,很快就沿着山路爬上了翠雨山的半山腰。但越往上走,路也越来越崎岖陡峭。树林茂密的枝桠已经将头顶的烈日遮挡的严严实实,倒是有一股难得的荫凉。
攀过几段需要手脚并用的陡阶后,他们终于走出了密林的遮蔽,面前是一块开阔的平地,但边缘处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涧。
“师兄,这里的藤蔓粗细合适,砍几条正好补在给师父的藤椅上。”禧虎一眼望见悬崖边长满了盘根错节的老藤蔓。
“咱们也没有刀,这可是老藤,结实着呢。”禧兑说。
“就用铲子砸吧。禧虎,上!”裴勇手一挥。
禧虎放下背篓,拿出了铲子,走到了崖边。他挑了以一根粗细合适的藤蔓,蹲下身用手拉了拉,和想象中一样的结实。
“就是它了。”他说着,便站起身,挥铲砸去。
咔、咔!不出几下,藤蔓就被铁铲的刃头砸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眼见着就要断裂。禧虎生怕藤蔓断了掉下山涧里去了,赶紧放下铲子俯身拉住藤蔓,想用手折断拉扯上来。
可没想到,这山崖上的石块可能也被铲子砸中,变得极不牢固。就在禧虎脚下的那一方土石突然塌落,禧虎连人带铲子掉下了山涧。
禧勇和禧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吓到,他们与禧虎间隔着一段距离,完全不可能反应过来拉住禧虎。
他俩一边大喊着禧虎的名字,一边小心翼翼的凑到山崖边,向下望去。
“他在那!”禧兑指着悬吊在山壁上的禧虎喊道。大约距离落下的位置有两三丈远。
原来,在禧虎落崖那一瞬间,手脚下意识的向身边的藤蔓上抓去,并且很幸运的攀在一根牢固的藤蔓上。他低头瞄了一眼悬空的脚下,距离山涧的底部至少有几十丈远,而且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林枝梢。掉下去即使没有摔死,也极有可能被树枝戳死戳伤。
“阿虎!你撑住,我拉你上来!”禧勇一边喊着一边和禧兑手慢脚乱的找着禧虎抓着的藤蔓的根部,但拉扯了好几根都没有找到。
越是慌,越是乱,他们胡乱拔动藤蔓落下的碎土碎枝,砸在了禧虎的脑袋上。他的脚下找不到支点,完全依靠双手的抓握悬吊着身体。他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就快要力竭了。
“救我!师兄!”禧虎努力的向上望去,但掉落下来的尘土立刻迷住了他的眼睛,他低头大喊道,“我快撑不住啦!”
“别怕……我来救你!”禧勇嘴上喊着,心里却早已悔恨不已,都怪自己坚持要出来冒险,结果什么都还没有看到,就害师弟落崖。
禧兑见无法找到能够拉动的藤蔓,冲着禧勇大吼道,“师兄,别找了。你拉着我,我下去救他。”
“开什么玩笑,这两三丈远的距离,我拉着你,你也够不着啊!”禧勇立即否定了禧兑的方案。
禧兑见行不通,气的握拳砸地,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要不行了……”禧虎牙关紧咬,双臂力竭,头上青筋暴起,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眼见就要跌落山涧。
也就在此时,禧虎原本就怪异的面孔出现了一些更加奇怪的变化:他的面颊前突,显得极其痛苦;双眼如同鲜血溢出,瞳孔变得火红;利齿在嘴里生长,咬破了他的嘴唇;全身绷紧的肌肉膨胀起来,这感觉就好像要把他撕扯成碎片一般。
他狂吼一声,抓紧藤蔓的双手突然发力,向上跃起,竟飞起了约半丈来高。挥起利爪牢牢的抓在了崖壁上。紧跟着再次跃起,而且一次比一次跳的更高,不消下他已经回到了平地上。禧虎四肢伏地,凶狠的赤睛瞪着师兄师弟。
从未见过禧虎这般样貌变化的禧勇和禧兑,惊诧的说不出一句话,相互搀扶着向后退去。
禧虎向前又逼近了几步,似乎想要开口说话,却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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