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雪丽脸色煞白,气的说了句粗话:“塞你妈的X”。
“哐——”一声将洗手间的门推的沉沉地撞在了墙上,湿漉漉的长发束在脑后,冲到饶雪丽跟前质问:“你骂谁呢?嘴这么贱?你妈咋教育你的?”
绕雪丽出着粗气,昂面看着她:“王艳——今天是第一次-我不想和你计较了——以后就不知道了”
王艳将湿漉漉的头发甩到脑后,白眼不屑的说:“以后?你以为我怕你?走着瞧”,饶雪丽重新坐到了自己的床边拿起笔不理她了,但明显气很大,喉咙颤抖着,白色的瞳仁瞥了王艳一眼。
韩美一直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小说,对她们的吵架视作漠然,我坐耐不住,劝道:“这才第一天,以后大家在一起要生活三年呢,吵什么架呢?”
王艳嘴上不饶人,走到自己桌前,嘀咕道:“说不准谁什么时候就死了呢!”
绕雪丽白了她一眼,忍耐着低头继续抄自己的课表了,宿舍里出奇的静,这样的气氛显得很紧张,于是善爱就想着缓和一下,她放下手头的书问韩美:“韩美,你一进宿舍就认真的看起了书,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
韩美头也不抬的应道:“凑合着”
善爱又问她:“看的什么书呢?这么认真?”
韩美将书封面举起来让善爱看了看说:“鬼小说《门后的半张脸》”
善爱一看那小说封面——一个女人躲在门后面,半张腐烂的脸露在外面,目光凶残冷淡的凝视着前方——善爱觉得全身冷冷的颤抖了几下,她不敢再看书的封面了,扭过头去对韩美说:“你别看那么可怕的书了——你不害怕吗?”
韩美依旧沉浸在小说里面,看的津津有味,半晌才应道:“有什么害怕的,看起来很刺激的”
善爱就不吱声了,只是心里想,韩美这女孩这么小,怎么就喜欢看那些恐怖的书,她自己现在是越来越胆小了,谁在她背后偷偷的大喊一声都能把她惊吓的尿一裤子。
想想明天是来高中的第一天上课,善爱便端了脸盆去洗手间洗脸了,这洗手间比初中时的空间要大许多,这样以来善爱洗脸的时候将水龙头的水哗哗流淌,她就觉得有人在背后看她,洗手间没有灯,灯光是借宿舍的光,要是门一闭上,里面就漆黑一团了。
善爱听得这流水声中有人轻微的喘息声,其实那是发自自己胸腔的气息,心里作祟,就三两下洗了脸用凉水冲了脚,躠着湿漉漉的塑料拖鞋咕唧咕唧的快步进了房间。
王艳这湘润了雪花膏在脸上轻轻拍打着问善爱:“有鬼追你啊,这么风风火火!”
善爱扑通跳动的心稍微平静了些,对王艳笑了笑:还在打扮,都要睡觉了“,”保养皮肤啊“王艳一晚上收拾个没完,上床了还拿着把梳子梳头发着。
门后半张脸
饶雪丽抄完了课表,过来还给善爱:“谢谢你”,善爱笑笑道:“没事!”。善爱把柳儿姐的告诫牢记在心——要和每个同学都处好关系,特别是同宿舍的人。初中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太一意孤行,才被那几个疯癫的女生欺负,但那个时候她母亲的鬼魂还能保护她,可是她母亲早已经都魂飞魄散了,现在她只有委屈自己了。她觉得自己能和她们处理好关系。
善爱用毛毯裹住自己,就爬在床上睡觉了,她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睡觉老爱爬着,柳儿姐曾经也给她说过,这样对女孩子的乳房发育不好,可她就是不听,她觉得这样睡觉有安全感,很实在。
灯突然熄灭了,善爱就觉得眼皮外一下子黑了,她们也都睡觉了,寝室里安静的能听见呼吸的气息,她心里莫名烦躁,可能是换了新环境,难以入眠,翻了个身,窗户袭进的夜风冷飕飕的吹在背上,她将毛毯裹紧了些还是冷的睡不着,就下床关窗户去了,远处操场工地上亮着灯,桔黄色的灯光照射到宿舍这边来已经黯淡的让眼球感觉不到了,善爱缩着脖子将窗户“哐”一声拉上,抬头,又看见老远工地上好像有个白色影子在晃动,轻飘飘的,善爱冷不丁的毛骨悚然,赶紧上床用毛毯将头蒙上了。
第三章节
善爱在睡梦里梦见了强子,强子穿着洁白的衬衣站在老家山坡上的油菜田里向她微笑,满山遍野的油菜花,黄灿灿的开着,很耀眼。花香的气息在山间的空气里漂浮回荡,和煦的阳光斜擦着强子的脸庞而过,他的眼珠明亮清澈,微笑无邪天真,衣角在风中咧咧作响,向善爱微笑着,还是孩子的他,却微笑着向后退去………
谁的轻轻一拍,落在了善爱的身上,从梦里醒来,睁开眼,寝室里还是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道是半夜几点了,善爱感觉自己的眼角湿润了,她又梦见了强子,从小与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的他,早已经远离她去往另一个地方了,善爱不知不觉就眼泪流的止不住了,昂起脸来,双眼痴痴的凝望着天花板。
刚才那一惊醒,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有人轻轻拍了她,但漆黑地宿舍里静的毫无声息,所有人安静的沉浸在梦乡里,善爱听见了王艳说了句梦话:“饶雪丽,你走着瞧”,善爱擦擦眼睛,心想,王艳怎么还记恨在心呢,只是一次吵嘴而已。又翻身爬在了床上,她昂着睡不着,第一次觉得爬下后胸闷气短,呼吸起来吃力,感觉象是有人在她背上压着,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善爱不停的翻动身子,感觉心慌意乱,很难受,心想可能是白天吃多了,胃里反应太剧烈,其实她只是这样猜想,胃在哪个部位她都不知道。
就这么翻来覆去一直爬在床上等到了楼道里的电铃咣啷啷响起,紧接着宿舍里的灯也亮了,新学期的第一天,都起的很早,善爱爬下床洗毕,站在桌前梳头发着,王艳掀开被子,揉着惺忪的眼睛问她:“善爱,干吗起这么早啊?”
善爱扎着头发说:“一晚上没睡着,胸有点闷”
王艳下床穿着鞋,抬头说:“没事,胸部发育着呢,就那样!”
韩美也起床了,漠然的说了句:“那是鬼压床,背上爬着鬼!”
善爱先是一怔,但想到韩美这小女孩喜欢看恐怖小说,顺口说这样的话也就无所谓了,倒是王艳对韩美说:“小妹妹,别鬼不鬼的了”,韩美说:“谁是小妹妹啊?”,王艳见韩美有点不高兴了,她已经得罪了饶雪丽,不想再得罪韩美了,那就成众矢之的,便陪笑道:“好好好,大美女,我错了”,韩美穿好了衣服,不经意的瞟了王艳一眼,眼神冷的象结了层冬霜,善爱已经收拾好了书包,问她们:“走不走?”,其他人都还才收拾着,王艳说:“你先走吧”,韩美端了脸盆进了洗手间,善爱看饶雪丽还没起来,裹着被子翻身面向后墙了,善爱去拍拍她的被子:“雪丽,起床了,再不起一会就迟到了”,饶雪丽探出一只手来挥挥,从被窝里发出沉闷慵懒的说话声:“行了,知道了,再睡会就起来”,王艳看看善爱,又不满的白了一眼被窝里的饶雪丽,就故意放大声说:“善爱,你赶紧走吧,都收拾好了,管别人那么多干吗!”
“那我先走了”说完善爱背着书包出了寝室,楼道里还没有几个人,校园的路灯发出颓靡的暗淡光线,风一吹似乎就要熄灭,古柏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十月清晨六点的校园有些森然清冷,早起的人也不是很多,而且都是三个五个在一起走,善爱只身一人,宿舍第一天见面,就产生了火花,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善爱早早的去了教学楼,在上面挨个找着自己班的教室,教学楼上灯还没全亮,就只有楼道里的灯开着,整座教学楼象只巨大的灯笼,四下里射出了淡淡的暗黄光线,周围的夜色朦胧,仿佛罩了层雾气。
善爱在二楼没有找到她们班的教室,也有几个女生从另一头走过来,挨个的看着教室的门牌,也在找教室,楼道里脚步声咚咚的回荡。
她转到楼梯口又上三楼,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上走,她一走就听见了一声沉沉的叹息声,回头向下看,没有人,几个女生走到楼道另一边去了,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她一踩台阶上步,就又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细小的喘息声,她这下又想到了韩美说的鬼压床,心里发起了毛,背后凉风阵阵,振振嗓子干咳了一声,自我壮胆,她的气息很粗重,几乎湮没了那细弱游丝的喘息,听不见了那微弱的碎响,加快脚步上了三楼,走到第一间教室的时候,电闸放电,教室里灯全部都亮了,整个校园就被日光灯管发出白炽的光照了个通亮,这无形中让善爱一颗恐惧颤抖的心平静了下来,她找遍了整个三楼,终于在拐角处找到了她们班的教室。
善爱推开门进去,空荡荡的没有一人,在后排找了座位,桌子椅子上一假期积了一指厚的尘土,她拿纸擦了擦坐下,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过了会天大亮了,其他学生才稀落的来了,教室里也吵闹了起来,人都来齐了,但女生就那么寥寥几个,王艳在门口四处瞅瞅,看见了善爱,昂着自信的脸走到她身边问善爱:“你怎么坐这么后面?能看见吗?”,善爱说:“一会老师还要调座位的啊!”,王艳不屑地一笑,将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