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摇头,然后指了指儿子手里的糖,“三少爷给的。”
昌东伯马上就一巴掌把孩子手里的糖拍开了,“你要他的东西做什么!”
“那个贱种——”
杨姨娘第一次见他这般发脾气,被吓得站在后面大气不敢喘。但是孩子没那么多念头,他被吓着了,就要哭。
哭得大声,要是平日里,昌东伯早就哄他了,但是被沈怀楠吓了一回,整个人都是暴躁的,骂道:“你哭什么!你还敢接他的东西,你不怕他毒死你吗!”
杨姨娘见儿子被骂,站在一边也哭了起来,帕子捂住嘴巴,含泪道:“都是我不懂事,老爷,您别怪孩子,他还小呢。”
昌东伯深吸一口气,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但是他根本忍不住,再次深呼几口气,刚要缓和,就听见小儿子又哭起来。
他便没忍住,骂道:“哭哭哭,你哭什么,就算是那个孽子,被人再打得重也没哭过,你到底是谁的种!怎么这般会哭。”
这话一说,不仅是他自己惊了一会,就连杨姨娘也又惊又怒,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老爷,您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是不是怀疑小儿不是你的种!”
昌东伯自然没有这么想,他只是今天被周姨娘骂了一遍,骂得说话也说胡话了。
他叹气一声,“真的,今日真是糟糕透了。”
杨姨娘哭道:“我十五岁就跟了你,如今五年了,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您难道还不知道吗?”
“您太让我伤心了。”
昌东伯就去哄,杨姨娘见好就收——若无这份本事,也不能在县衙那么多姨娘里面,独独让昌东伯宠爱她一人,然后还带她回了京都。
她走的时候,家里人都带上了,所有人都说她享福,她也觉得自己享福,但是在刚刚,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其实昌东伯并不能一生去信任她,爱护她。
连儿子,都要怀疑是不是他的骨肉。
回到京都之后,昌东伯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擦干眼泪,道:“您切莫再说这句话了,不然,我真要死了去,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昌东伯叹气,“我知晓,我今日是糊涂了。”
杨姨娘哎了一声,伺候着他去睡觉,直到这时候,她突然轻轻嗅了嗅。
女人的直觉让她发现了不对劲。
她趴在昌东伯身上再次嗅了嗅,是那种香粉味。
镇子上面,也是有青楼的。
青楼的胭脂水粉味道,最是浓烈。
她心里空落落一块,无助极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昌东伯着急去吏部找人,杨姨娘假装问,“你昨日的衣裳,是不是换了一件?”
昌东伯就想到了那个妖娆的女人。他顿时拐了个口,“没——这是夫人那里的,我换了出去的。”
杨姨娘便哎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