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楠等了几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盛瑾安瞧了便幸灾乐祸,他的屁股其实也是遭了灾的,太子妃打了一顿,回去之后,他爹先还好,没说什么,但某天喝醉了酒,遇见了他,狭路相逢就是打。
他的屁股遭了殃,盛瑾安捂着屁股去上值,皇帝瞧了大笑,“你爹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他拍了拍盛瑾安的肩膀,意味不明的道:“你爹这口气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太子去的。”
盛瑾安当时就吓得要下跪,“陛下,臣父就是这般蛮横不讲理罢了,定然不会冲着太子殿下去的。”
皇帝摆摆手,“你倒是第一回吓成这般。”
盛瑾安就笑,“这,这……这让人怎么说呢。”
皇帝:“你说便是。”
盛瑾安就道:“陛下,这世上的屁股挨板子,定然是有原因的。您就说,就说太子妃为什么要打臣吧。”
他有些委屈的道:“因为太子殿下之前也没去过琴楼,又是以臣的名字去订的雅间,她心里必然有气,觉得臣带坏了太子殿下。又因臣是她是亲弟弟,她觉得亲弟弟不向着她反而向着姐夫,自然是要打臣的。”
皇帝未曾想到还能这么看待这事情。他倒是觉得有些新鲜,往摇椅上一躺,“你继续说。”
盛瑾安就说了:“臣挨打的时候也不敢还手,她是姐姐,又是太子妃,臣可不敢,便被打得满脑子只想着少挨打几下,但是后来仔细想想,臣也是埋怨过太子的。”
皇帝:“哦?你埋怨他带你去琴楼?”
盛瑾安:“哪里是这个啊,去就去了,是吧,但是……但是三个人一起去的,怀楠已经好几日没得折家九姑娘一个好脸色了,私藏的私房银子上交也没用,正郁郁寡欢,说话半死不活的。”
皇帝想到沈怀楠那副妻管严的样子就啧了一句——真跟年轻的时候的澹台思正一般无二。
然后又听盛瑾安嘀咕,“但他有未婚妻,臣没有啊,理应不该遭这顿打的。但是臣为什么会遭打!臣就怀疑太子殿下撇清了身上所有的干系,他让臣做背锅的。陛下,臣晚上一身伤趴着睡,屁股透心凉的时候就想过了,太子必然是这般跟太子妃说的。”
他学着太子的声音,粗一些,道:“梦瑶啊,为夫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本是为了比试诗词去的,只让小九定个安静的雅地,谁知道他定了琴楼。”
他绘声绘色的说完,皇帝当场就愣住了。然后大笑出声,十分畅快,“小九啊,小九啊——你可真是,可真是……”
可真是个活宝。
他笑道:“是,太子这事情做的不对,太子妃是你亲姐姐,太子还招摇的带着你去那种烟花之地,实在是不该。”
“你没打他是好的。”
“毕竟,你家的规矩严。”
他站起来,恍惚道:“你爹曾经说过,你家世代儿孙不入烟花之地,要是去了,腿要打折的。但是这回是太子带你们去,他心里有气,又不能责骂太子,只好打你了。”
盛瑾安就得意笑了,“那下回,臣先在您这里告太子殿下的状。”
皇帝一愣,再次笑起来,“行。”
盛瑾安少年心性,崇拜他信任他,皇帝还是很喜欢的。
但这是给太子的人,跟太子也不能太生疏了。他说,“太子是你姐夫,你们也多走动走动。他那个人,没你聪明,但心不坏。”
盛瑾安:“太子殿下聪慧的。”
皇帝就没有说话,躺在摇椅上也不知道说什么。
盛瑾安出了宫,身上一片湿。伴君如伴虎,真不是说说的。他换了一身衣裳,正要去跟他爹说今日的事情,就见小厮拿了帖子来,“说是澹台府的,请您明日过去。”
盛瑾安还是第一回收到澹台府正儿八经的帖子,他哎了一声,带着帖子去书房,说完了陛下的事情,他好奇说,“您说,澹台老大人请我去做什么啊?”
还挺浓重的。
英国公便骂道:“都说了,遇事多想想,澹台大人请你做什么,你也没有什么好请的。必然是澹台老夫人请。”
他摆手,“你先出去,我还有事。”
陛下的意思和话,今儿的事情,他还要请了谋士来一起详谈才敢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