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怀王这个老祸害,挺过了一截,还能在人世多留恋几日。又开始操心长子的婚事。怀王的目标很简单,要娶一个能顶门立户的贵女回来。最好父兄得力,能帮衬元易些。
有了人选后,怀王递折子面圣,见到皇帝面就开始哭,说他家教无方,养出一推窝囊废,给元家丢脸了。
天德帝也是好脾气,在这最丢脸的不肖子孙前,还能当孝顺侄子。场面话安慰怀王一番。怀王哭够了,开始办正事。说元易没本事,这么大了还讨不到一房媳妇。自己要是看不到世子妃进门,没法闭眼!
天德帝马上配合:“皇叔看中谁家姑娘了?”怀王顺了好几口气才说出话来:“华家四姑娘,陛下觉得如何?”
皇帝心中盘算一下,不是华五,那还好。华府四姑娘,没什么印象。怀王适时提醒:“就是那对双生女,姐姐与永城侯府的五郎定了亲。”
天德帝好笑道:“皇叔这算盘打得精巧。文有华北溟,武有华寄锦。这一文一武给堂弟们保驾护航,最稳妥不过了。”
怀王胸无大志道:“老臣就是怕老臣走后,这帮崽子被人欺负。有个糊口的本事,有安身立命之所便好。其他的不强求。”
天德帝这才明白:“皇叔看上了华家钱财?”怀王不好意思道:“他们家不是开钱庄的嘛!”这是将别人家的姑娘往火坑里推,可谁让怀王是他亲叔叔呢!天德帝一闭眼,答应了:“准!朕过几日下旨赐婚。”
怀王还不放心:“陛下,老臣想在闭眼之前……”天德帝看十七叔老态龙钟的模样,不忍拒绝:“皇叔放心。”
末了又问一句:“为何不选模样更胜一筹的五姑娘?”怀王一哆嗦:“我可不敢!华寄锦那小子非找我拼命不可!”
天德帝在心中笑骂,这老东西,贯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口中依旧安慰道:“皇叔修身养性,怀王府离不开你。”
怀王这个老纨绔倒是不怕死,艰难的摆动手臂道:“陛下明鉴,臣活够啦!臣这个中风,说是轻症,实则半个身子都麻了。既然不听使唤,那要他何用!”
天德帝钦佩道:“皇叔倒是豁达!”怀王笑笑:“老臣一个光拿俸禄不思进取的纨绔,再贪恋人间,不像话了!”
皇帝可以为了叔叔的临终心愿,不顾一位姑娘家的终身幸福。可姑娘的父母,却拿自己的孩子当掌上明珠,一心一意为她考量。
送走了宣读圣旨的太监,再也绷不住的陆承茵崩溃大叫:“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们家与怀王府素无交情,陛下怎么如此……”
陆承茵后面的话被华自闲挡了回去:“母亲慎言!”陆承茵满腔仇恨,随手扔过一只茶壶:“你算什么东西!”
茶壶中蓄满热茶,于空中无差别攻击。华寄锦拉过妹妹,收敛起全部情绪道:“茶水滚烫,母亲可伤了手?”
陆承茵依旧不领情:“收起你的装模作样!怎么?你们兄妹是不是得意极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白眼狼,见不得我们一家好过!”
华北溟都听不进去了:“承茵,你是长辈。”华自闲补充一句:“母亲急火攻心,失了分寸,无妨。”
被华北溟瞪了。华自闲委委屈屈躲在华寄锦身后,拉亲哥袖子。华寄锦道:“毕竟是陛下赐婚,无论内里如何,于人前总要装作欣喜些!”
陆承茵哪里欣喜得起来,讽刺道:“真要是门好婚事,怎么不让你妹妹出嫁?亲王正妃,她一个外室女,高攀了!”
双胞胎姐妹听不下去了,齐声道:“娘!”陆承茵悲从中来,抱住两个女儿,声泪俱下:“那怀王府就是个烂泥潭、无底洞。劳心劳力,都得不到一个好。怀王世子,那就是个傻子,娶什么媳妇,就应该剪了头发去当和尚,免得蹉跎姑娘家!”
华寄锦补充道:“怀王在陛下面前,还是有几分情分的。怀王世子的前程,断不会差到哪里去。”
陆承茵才不信:“你个包藏祸心的小子,好会说风凉话!这世子妃,表面上听起来风光,实则就是怀王府的大管家!怀王府那个腌制地,几房妻妾挤在一起。你让我的家家去给一个婢女出身的侍妾端茶倒水吗?”
这话说完,转头看向华北溟:“玄郎,家家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可要想办法!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就连你将这两个小杂种带回家里认祖归宗,我都忍着屈辱将他们兄妹记在我名下。”
张口一个“白眼狼”,闭口一个“小杂种”。表面的平静无法维系后,露出的狰狞的内里,是如何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