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县尉看着此时倒在血泊中,完全人事不知的乌县丞,只觉得脊背冰凉。
他又看着乌英此时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跟他有什么仇?你不是他侄子吗?”
乌英没有回答,只是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来,仔细擦拭着那把刀上的血渍。
江县尉见他不说话,又转而问向一旁的邵瑜,道:“大人,如今乌县丞这样,可如何是好?”
邵瑜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先给他做个简单包扎。”
江县尉手下的差役偶尔也会受伤,因而县衙里也有包扎的东西,邵瑜给乌县丞做了个简单处理之后,方才看向乌英。
“他让你割的?是割下身,还是割绳索?”邵瑜问道。
乌英笑得坦荡,说道:“割哪里,他可没有仔细说,我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猜咯。”
乌英又补充一句:“毕竟,在他看来,一个不会揣测他意图的下属,都是废物。”
江县尉听了心下一凛,他确实曾经亲眼见过,乌县丞骂乌英不会来事,什么都要询问。
但他一想到若是仅仅因为两句训斥,乌英就用这样的反击来报复,那实在是太过离谱。
一时间,江县尉看乌英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防备。
邵瑜却没有像江县尉这样想,而是看向乌县丞的那个伤处。
对那个地方动手,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
邵瑜转而看向江县尉,说道:“我只是在城中打听一圈,便知道咱们这位乌县丞是个十分好色之人,就是不知他是否对自己族中女眷也不放过?”
江县尉听了这话,立马说道:“倒是没有听说过类似的风声。”
片刻后,他又说道:“只不过听闻,城中几个寡居的妇人,但凡齐头整脸的,只要被他遇见过,都曾被他……”
邵瑜说道:“城中遇见的,都能如此,说明此人十分猴急,既然如此,若是……”
邵瑜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他看向乌英,只见乌英此时也死死的盯着他,似乎邵瑜一旦说出点什么来,乌英可能就会扑上来拼命了。
邵瑜没有继续说下去,乌英隐隐松了一口气,邵瑜便明白此事多半是事关乌英家里的女眷。
邵瑜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乌县丞,说道:“先将他搬到一个可以躺的地方去,乌英,你继续看着他,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死了。”
邵瑜又看向乌英,提醒道:“他做了这么多错事,等审讯清楚,那就能将他的罪孽公告于天下,到了那时,他会在万人唾弃中死掉,不急于这一时。”
邵瑜又将那块破抹布又放回乌县丞的嘴巴里。
乌英看了邵瑜一眼,又看了躺着的乌县丞一眼,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将人安置好了之后,江县尉忧心忡忡问道:“大人,乌英都做出此等事了,为何还要让他来看守?”
邵瑜若无其事的说道:“无事,乌英知道分寸,如今也分不出旁的人手来看他。”
江县丞却还是道:“乌英记恨乌县丞,若是乌县丞被他折腾死了,那我们……”
他们扣押住乌县丞是一件事,杀死乌县丞,便又成了另外一回事。
“你放心,乌英不会折腾死他。”邵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