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卫姮、卫娴等人随着一众兄弟们去大门口凑热闹,而卫绾、卫臻两个待嫁女却是要避嫌的,很快,由殷氏领着去了老太太院子里,那里,有许多宗妇女眷作陪。
皇家今日下聘之事,一早便在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
而从三甲街开始,炮仗锣鼓声一直未停,直接热火朝天的朝着卫家的方向而来,卫家府邸外的邻居,及街道上的各处父老乡亲们纷纷围观凑热闹,有那调皮捣蛋的孩童,更是一路从三甲街尾随,蹦着跳着跟着跑去卫家瞧热闹。
也有些乞丐拿着碗远远跟着。
一直到卫家百丈距离之外,卫家有护卫将乞丐拦住,引到远处的街角发送米面,并知会,卫家今日将在晌午时分,在三甲街街尾搭棚施粥,散银放粮,此消息一处,半个京城的乞丐穷人都骚动了,纷纷争相奔走相告,一时热闹喜庆不已。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京都之地,便是一块招牌砸下来,随随便便一砸便是贵人,在京城所瞧到的华丽场面不算稀奇,就拿这娶亲下聘来说,十里红妆并不算稀罕之事,然皇家下聘的规格便是在整个京城亦是并不多见的,无论是其规格,其架势,其做派,非旁人能及。
譬如那依仗队伍,便是宫里头内廷司专供的,是宫里头办宴办寿的皇家依仗队,就连那敲锣打鼓的物件都是镶金带玉的,桩桩件件皆是稀罕物,寻常便是王爵公爵,都无法越其左右。
聘礼更是直接从宫里送出来的,每一桩每一件皆用明黄绸缎装饰掩盖,大红虽是喜色,可人人都能用上,唯有那明黄,便是整个大俞,除了天家,何人敢用,金钱、财富在权势面前完全一文不值,而权势权利在唯武至尊面前更是一文不值。
那一担担聘礼上,担的起止是聘礼娉金,对卫家而言,更是一担担至高无上的尊荣。
却说礼部的源大人,内廷司的孟大人到了门口,便接到了卫霆渊的亲自接待。
此时,卫家门庭外,宾客簇拥,百姓围观,早已是里三层外三层了。
到访的源、孟二位大人并没有急着入府,而是候在了卫家门口,亲自吩咐专门的司仪大人清点宣读聘礼礼单——
太子为尊,皇子次之,司仪大人先宣读赐给太子侧妃的聘礼礼单:
“赐太子侧妃白银千斤。”
“赐太子侧妃马匹十匹。”
“赐太子侧妃绸缎百匹。”
“赐太子侧妃玉器十件。”
……
一声声唱读声在卫家大门处响起,每响一回,司仪大人便当着卫家全府及所有宾客百姓的面亲自掀开明黄绸缎当面清点,继而由人抬着一担一担抬入了卫家府邸。
只见担子里的白银在阳光下刺得人眼晕。
光是那印了内务府的白银锭子,都足足挑了二十担,一担担往府里抬,那架势,那规格,瞧得围观宾客无比钦羡,瞧得围观百姓无不惊叹咂舌。
就连卫姮跟卫娴都被这阵势惊得纷纷目瞪口呆,二人手挽手,指尖微微打颤着,道:“六姐姐跟七姐姐这下发了。”
此话被大太太郝氏听了,郝氏抬眼瞪了二人一眼。
二人立马往后缩了缩。
片刻后,卫娴冲卫庆道:“咱们进去通报给六姐姐听罢。”
卫姮道:“我还要瞧瞧热闹。”顿了顿,又道:“我要瞧瞧卫七的聘礼单子是怎样的,哼。”
卫娴听了先是一阵无语,片刻后,又感到一阵无奈。
果然,在他们卫家,对卫臻最关注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打小吃醋顶嘴,处处刁难卫臻的卫姮是也。
卫娴没功夫管她,只先一步跑去了世安院。
世安院里哪里还巴巴等着她来报信,自打聘礼单上唱读的第一声响起,便早有跑腿丫头源源不断的朝着世安院通风报信了——
“禀老夫人,太后娘娘赐给了六娘子玉如意一对,绸缎十匹。”
“禀老夫人,皇后娘娘赐给了六娘子翡翠十件,玉器十件。”
此话一出,满屋钦羡,纷纷朝着卫六娘子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