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的思想缜密了很多,这两年你成长了不少。”纪容感到欣慰。
云舒握了握手指,忽然低声道:“就算有证据我也不会接他,人类已经废除了死刑,顶多他也就被判一个终身监禁吧?可是他如果真的害了您,终身监禁怎么够?”她的声音低缓而轻柔,却带着森森的凉意,她看向纪容,缓缓道,“您说过,人性的恶是难以想象的。对我来说,这世上最大的恶,就是有人伤害您,对于这样的人,我希望他们生不如死。”
她淡淡说着,还是一贯轻柔的样子,可是那话中的寒意,却让纪容心惊。
“原来你早就有猜疑了。”纪容叹了口气,“你瞒得这么好,连我都没有看出来。但我并不希望你带着仇恨生活。”
云舒握起他的手,如同往常那样,把脸贴在他的掌心,缓缓地轻柔地说:“您也是怀疑李主任的吧,所以才会试探他,但是没想到他那么小心翼翼,什么马脚也没有露出来,虽然反应过激,也可能只是正常人的畏惧而已。既然您也怀疑他,为什么不干脆真的把病毒传染给他?”
“就像你说,我也没有证据,不能因为怀疑就去害死一个人。杀死一个人对医生来说很容易,甚至比救人还容易,正是因为这样,才更需要克制。”纪容说完急促地咳嗽起来,云舒连忙给他顺气。
他看起来极其疲惫,沉重的呼吸显示他肺部的炎症日趋严重。云舒扶着他躺下:“您睡一会儿吧。”
纪容闭目休息,云舒静静陪在一旁。手机轻轻振动着,她无心去看,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苍白男子,内心的依恋无处安放。
莫凡出差这几天,几乎每天都会给云舒打电话,信息,但是电话总是无人接听,短信也没回。一下飞机,他就吩咐周助理开车去医院,一路上心急如焚。
到了医院,问前台的小夏:“云舒在实验室吗?”
莫凡已经是医院的老熟人,小夏自然认得他,回答道:“在特护病房2o2。”
莫凡带着周助理直接去了病房。房门是半开的,莫凡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原本急切的内心,在这一刻竟有些怯意。他站了片刻才推门进去,却愣在当场。
病房里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纪容熟睡着,而云舒蜷缩在病床的边缘,也睡着了。她的睡姿小心而谨慎,小半个身子都在虚空里,完全不会触碰影响到纪容,然而她的一只手却握在纪容手里,就算睡着了,也没有松开。
莫凡愣在那里,看着这样缱绻的场景,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失落和绝望。
那是怎样的依恋和感情,让这个女子如此小心翼翼的靠近,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这样的亲眼所见,让他忽然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他恍惚之间明白,无论他怎样努力,都不会得到这样一份缱绻情深的感情。桌上的手机灯光明灭,提示着有未读信息。莫凡无声地走过去,拿起云舒的手机看了一眼,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是自己打的,几十条信息根本就没有读过。他愣了半响,心中一片冰凉。走到门口,淡淡吩咐周助理:“马上安排,回巴黎。”
周助理愣了一下。在认识云舒之前,莫凡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居住在巴黎的,其他时间也都是在出差。自从认识了云舒,莫凡才把生活重心放回国内,已经很久没有回巴黎了。
周助理观察了一下老板的脸色,心中似乎猜想到什么,应道:“好的,我马上办。”话说,他的小孩生活在巴黎,虽然老婆暂时回国内陪他,但他其实很早就想回去了。
病房内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