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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方氏说完这个故事,已气若游丝,东方楠又急忙以内力输入她体内。方氏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又轻轻得睁了开来,对着东方枫说道:“二少爷,我求求你放过楠哥吧,他也是个苦命人东方楠只觉怀中方氏的头一垂,身子一软,一动也不动了。东方楠急以真气注入她体内,却已是无济于事,伸手搭她脉搏,已然停了。东方楠大叫道:“小柔小柔只觉得方氏的手掌越来越冷,已是气绝身亡。

东方楠放下方氏的身子,缓缓站起身来,对着东方枫说道:“小柔已经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东方枫原来心中恨极东方楠和方氏,听了方氏一番话,心中却觉得二人也是可怜可悲。转念一想,爹爹是他们二人所害,虽不是他二人亲手所杀,却也脱不了干系。怒骂道:“东方楠,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为何要给爹爹下毒?”东方楠咬了咬牙,凄然一笑:“不错,爹爹所中之毒就是我下的。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生在这样一个家里?东方世家东方世家我恨这个地方从小你就是大家眼中的凤凰,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爹宠你爱你,大娘怜你惜你连我娘都要哄着你。而我呢?又有谁把我当过回事?我只是自生自灭的野草闲花罢了。东方家的大少爷嘿嘿”,东方楠苦笑数声,又道:“不错,外人只当我是东方家的大少爷。我心中的苦处又有谁知?你犯了错,爹从不责骂。若是我犯了错,爹便严加训斥论武功才智,我又哪一点不如你?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有一个好的娘,而我呢?我娘只是一个卑微的侍妾我这一生被你压得气也透不过来说到这里,东方楠已是涕泪交加:“在我娘死的那一年,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一切都从你手里夺过来从那以后,我在爹和大娘面前装出百般孝顺后来我遇到了小柔,总算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可是爹爹竟然把我的小柔又夺去了,我恨我恨这里的一切

东方枫也已泪流满面,嘶声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害了爹爹啊!”石旸的眼中都隐隐有了热泪。东方楠又道:“大半年前,爹不听我的劝告,非要练什么‘九转玄天功’。这‘九转玄天功’也不知是什么邪门功夫,爹日夜勤练,也毫无进境。爹本来就是性子急躁的人,为了练这门功夫不顺,天天发脾气小柔整日以泪洗面,我心痛极了,时不时得去安慰她。有一日,小柔告诉我,她和爹虽有夫妻之后,却无夫妻之实。小柔一直到还是黄花处子之身。我又惊又喜,那一日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爹发脾气的时侯,庄里上上下下,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渡日如年我怕日子久了,爹终究会发觉我和小柔的私情,就出主意让小柔在爹的燕窝莲子羹里放了‘玄阴软筋散’。这‘玄阴软筋散’并不会害人性命,吃多了只不过浑身瘫软无力,发不出内力。想不到爹只吃了一个多月,就在练功时走火入魔了”

东方枫厉声道:“东方楠,我问你,我娘又是怎么死的?”东方楠道:“大娘觉察到了这事,我怕大娘说出来,就以爹爹的性命相胁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大娘,那天在寿堂中,不知是什么人害了大娘你要取我性命,就动手吧”说罢闭目受死。东方枫提起掌来,待要一掌击下,一眼瞥到方氏凄楚的面容,心中老大的不忍。踌躇了许久,方长叹一声:“今日绕过你狗命。你我兄弟,从此恩断义绝,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忽听得林中一人冷冷道:“老太婆确实不是东方楠杀的。”听到声音,东方枫和石旸对视一眼。二人心意相通,一左一右,身法奇快,已窜进了竹林中。那人却已不在竹林中,一阵夜风掠过,只听得竹叶沙沙作响。石旸目力极佳,看到夜雾中,一个淡淡的人影向东方府西南边院墙外隐去。石旸大叫一声:“南面。”东方枫和石旸二人也紧赶几步,越过院墙,向前追去。那身影远远得已隐入了桃林,消逝在夜雾中。石旸恐有埋伏,对东方枫说道:“兄弟,不要追了。”东方枫却不死心,被石旸一把拉住。二人离开了东方府,回去找郑雪盈。

东方楠痴痴得望着方氏,又痛哭了一阵,抱起方氏的尸身,走进了拥翠轩。

良久,竹林中却又闪出一个身影,嘿嘿嘿嘿冷笑了数声,望着东方楠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道:“兄弟阋墙东方平,你死不瞑目东方世家,想不到你们也有今日也到了。我们骆家扬眉吐气的时侯了

………【第三章 惊变 14】………

东方枫心中愁苦,原来一心只想着如何报爹娘之血海深仇。如今真相渐明,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恍惚中只见林青儿缓步走来,东方枫一惊,喜道:“青妹,你怎么来了?”林青儿却不说话,走上前来,静静坐在他身边。东方枫揽过她肩膀,轻抚她秀发,黯然道:“青妹青妹我爹娘林青儿将头轻轻靠在东方枫肩头,拿手掩了他嘴巴,说道:“枫哥,我都知道了东方枫苦笑着道:“青妹,如今我和你一样也是没爹没娘了”林青儿又含含糊糊得说了几句话,东方枫只觉说不出的困倦,眼皮发沉,就此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枫突然被一个恶梦惊醒。睁眼一瞧,原来自己背靠石墙而坐,屋中生了堆炉火,甚觉温暖。肩头倚着的一人犹在梦中,却是郑雪盈。石旸又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东方枫不禁哑然失笑,甚觉尴尬,原来我在梦中错把郑姑娘当成青妹了,不知道有没有胡说了什么。东方枫将郑雪盈轻轻扶好,自己盘膝坐在一边椅上,吐纳运气。运功良久,听得房门阁阁两声轻响,睁开眼来,原来是石旸推门而入。石旸低声道:“兄弟,你醒啦?”东方枫点点头,见石旸又道:“方才我去东方庄上打探,东方楠那厮夜里趁乱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东方枫神情黯然,半晌说道:“我与他已恩断义绝,随他去吧。”郑雪盈不知什么时侯也已醒转,却不出声,静静听着二人说话。

石旸说道:“兄弟,你要回东方庄上去吗?”东方枫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大哥,那个伤心之地,我再也不想回去了。”石旸道:“那你有何打算?”东方枫一怔,是啊,天地茫茫,我却又该去哪里呢?爹娘已然不在嗯,我还有青儿。想到了林青儿,东方枫心里顿时温暖许多:我答应过青妹,要和她一起去江南。听说,江南有明眸皓齿的少女,有风流倜傥的少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东方枫想着林青儿,呆呆得望着那炉火,却有些痴了

………【第四章 寿宴 1】………

春去春又来,春来春又去。

明眸皓齿的少女早已嫁作人妇,风流倜傥的少年只以弄儿为乐。昔日仗剑天涯的江湖子弟已悄然退隐,时光如水无声而过。

姑苏城西郊外有一小镇,名叫木渎。这木渎二字得名,却是从春秋战国时大美女西施身上而来。相传春秋末年,吴王夫差为西施在木渎边上的灵岩山顶建馆娃宫。四面八方的木头源源而至,竟堵塞了山下的河流港渎,“积木塞渎”,木渎竟由此得名。

这木渎是三吴重镇,自古以来便是极繁华的水陆码头。这日恰逢着赶集的日子,四野八村的乡民们挑担的,提篮的,闲逛的,做买卖的,把个山塘街挤得水泄不通。

正是杏花三月天气,柳絮轻扬,春意浓得令人沉醉。时近午后,街上人群渐渐散开。山塘街上最大的酒楼‘宝月楼’依然宾客盈门。突然听得西南面上马蹄声响,远远来了两匹白马。那白马来得好快,走到近处一瞧,其中一匹通体雪白,浑身竟无一丝杂毛,上面骑着的是个中年男子,丰神俊朗。另一匹白马更是奇特,浑身白色,唯其吻却色碧如霞,有懂马经的人不禁暗想:这马难道竟是传说中的名驹‘碧云霞’?这‘碧云霞’上骑着的共有两人,前面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大大的眼睛,头上梳着一根冲天的小辫子,眉目如画。后面端坐着个中年女子,清秀雅致,眉眼与那男孩有七八分相象,自是那孩子的母亲无疑。街上众人远远看见这一家人,不由得心里都暗暗喝一声采,好个标致人物。三人到‘宝月楼’前下了马,拴好马登楼而上。三人临窗而坐,小二刚上了茶水,忽听得楼下有童声喧哗。三人探出头去,原来楼下东北面侧门边摆着个小摊子,一对中年夫妇在卖梅花糕。有几个小孩子想是等得久了,见一锅梅花糕已好,忍不住欢呼雀跃。只见这卖糕的汉子又从白瓷盆中舀出一勺勺和好了水的粉浆,注入已烤得滚烫的梅花型铁模子中,放上豆沙、果仁、枣泥、小元宵、松子仁、玫瑰等各种馅心,再注上面浆,撒上白糖、红绿瓜丝。又用灼热的铁板盖在糕模上,只几分钟后,揭开铁板,金黄色的糕已做成了,形如梅花,喷香扑鼻,味道飘出老远。这小小摊子竟引得很多孩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烘糕的炉子边上一个妇人,穿着蓝底的花布旧裙,头上扎着三角包头巾,忙着收银找钱,见生意大好,笑容可掬。

俊秀小童自幼未曾见过梅花糕,见楼下已买着糕儿的小孩吃得极是香甜,不由得垂涎欲滴。他回过头来,对着那中年美妇说道:“娘,我要下楼去玩耍。”那中年女子已知其心意,笑应道:“林儿,你可是想吃那糕儿?小心烫了嘴,去吧!”林儿嘴里忙不迭得答应一声,拿了几文钱,早已欢天喜地得奔下楼去。中年男子笑道:“这林儿,看到个梅花糕就欢喜成这般模样!”中年女子横了他一眼,偷笑道:“枫哥,十几年前咱们第一次来江南的时侯,你就和林儿今日差不多呢!”那中年男子也笑道:“你还说我!记得你第一次瞧着那惠山泥人的时侯,喜欢得什么似的。恨不得把那卖泥人的摊子都搬了家去。”原来这中年夫妇却是东方枫与林青儿,这次为着一件要紧的事,携了爱子东方林又来江南,旧地重游。此刻忆及十几年前时江南之行的趣事,二人不禁相视莞尔。

东方林奔到楼下,付了一文钱,站在一旁,瞧着那中年汉子做糕。得得得得马蹄声又起,数匹快马奔腾而至。这街道本不宽敞,又摆满了货摊,远远听得声响,行人怕被冲撞了,纷纷避让。又有避不及的,被撞着了,一时大哭小叫,人仰马翻。有人嘀咕道:“必是官府的差人,快些让开吧。若被踩着了,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这几骑马呼啸而来,直冲到梅花糕的摊子前丈余远方止住了。围在摊子前的众童怕被撞着,早已让开一个大口子,那中年夫妇却兀自忙着做糕。只见当先一骑马上坐着个劲装大汉,环眼虬鬓,转头对另一骑马上那身材矮小的粗豪汉子说道:“三弟,就是此二人吗?”矮小汉子叫道:“大哥,弟兄们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了。”劲装大汉不再言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卖梅花糕的中年夫妇,又冷笑了数声,大叫道:“姓杜的,明人不做暗事。今日乖乖得把那东西交出来,弟兄们也不会为难于你。”卖糕女子闻声抬起头来,陪笑道:“这位大爷,可是要买糕吗?”劲装大汉怒骂道:“贼娘们,竟敢消遣你家大爷。”一边骂,一边手中马鞭已挥出。那马鞭似生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得卷起了做糕的模子,啪的一声,已掷在地上。未熟的梅花糕、面浆、红绿丝滚了一地,一片狼籍。围观众童见这大汉凶恶,哗得一哄而散。

………【第四章 寿宴 2】………

东方林等了良久,就是为了吃这糕儿。眼看着这锅糕熟后,就轮到自己吃了。却不料被这大汉一搅,这糕显然是吃不成了,满心欢喜顿时变成一片沮丧,不由得又急又气,指着那劲装汉子大叫道:“你赔我的糕儿。”劲装汉子一怔,狞笑道:“好,小畜生,我赔给你。”手中马鞭一挥,向东方林兜头打来。东方林自幼得他父亲传授武功,见马鞭击来,身子一闪,往左避开。劲装汉子一愣,见他颇有些武功的根基,料定他是姓杜的一伙。狂笑两声,手下更不容情,刷刷几鞭,对着东方林劈头盖脸打来。东方林虽有些武功的底子,毕竟年小力弱,如何挡得住这急风骤雨般的几鞭?惊叫两声,眼看就要被那马鞭子打着了,忽见蓝影一闪,那卖梅花糕的中年妇人已挡在东方林的身子前,格开了那马鞭,手中却是执着一把生火用的铁钳。那妇人冷笑道:“真不要脸,只会欺负一个小孩子。”劲装汉子叫道:“凤三娘,果然是你。”

东方枫和林青儿正在楼上用饭,听到东方林惊呼,探头看时,正瞧见凤三娘帮东方林挡了几鞭。二人忙跃下楼来。东方林瞥到爹娘现身,奔了过去,依偎在林青儿怀中,手指劲装汉子叫道:“爹,这个大恶人,想要打我。”东方林点了点头,和林青儿驻足不前,看那几个汉子意欲何为。

只见凤三娘柳眉一竖,说道:“我凤三娘虽是女流之辈,平生最瞧不起你这种欺软怕硬的狂徒。”劲装大汉大叫道:“弟兄们,大家并肩子上吧。”劲装大汉和其余几人纷纷跳下马来,各取兵刃,登时将凤三娘和那卖糕的汉子围在当中。凤三娘冷笑道:“当家的,这么多好朋友都来了。你也就不要藏着掖着了。”那卖糕的汉子不慌不忙得收拾着摊子上的东西,连正眼也不瞧这几人一下。劲装汉子耐不住性子,大喝一声,手执单刀,向那卖糕的汉子兜头劈去。卖糕的汉子似浑然不觉,自顾整理东西。旁观众人皆为这卖糕的汉子捏了把冷汗。眼瞅着那单刀就要劈到,蓦得青光一闪,卖糕的汉子竟迎刀而上,左手食指和中指略张开成剪状,点向劲装汉子手腕的“会宗穴”和‘阳池穴”。劲装汉子刀势已老,不及闪避,那手腕就如自动送上门去一般,给卖糕的汉子点个正着。劲装汉子只觉手腕剧痛,单刀便已脱手,呛啷一声掉在地上。旁观众人方要喝采,那卖糕汉子身法奇快,一闪身已转到劲装大汉的身后,拎着他的后颈,竟把这百十斤的汉子直直举过头顶,扔了出去。劲装大汉重重得摔在地上,只疼得龇牙咧嘴。众人先前看得卖糕的汉子夺下刀来,已觉得是神乎其技。那一声‘好’字尚未出口,便又见劲装大汉摔了出去。矮汉子和另几人心生怯意,各将兵刃护住身子,却再也不敢上前。凤三娘双手叉着腰,在一边冷冷得瞧着。

卖糕的汉子如穿花蝴蝶一般,左一闪,右一晃。众人耳听得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只见矮汉子和另几人的兵刃已脱手掉落在地上。旁观众人只道是自己眼花了,竟没看清卖糕汉子的身法。东方林看这卖糕的汉子给自己出了气,拍着小手叫好,卖糕的汉子向他微微一笑。东方枫低声对林青儿说道:“青妹,这人好俊的轻功。”劲装大汉从地上爬起,一张红脸涨成了紫色,嘶声道:“姓杜的,我们兄弟技不如你,认载了。”卖糕的汉子沉着一张脸,却不说话。凤三娘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小贼,还不配来和我们当家的过招,还不快滚。”

劲装大汉手一挥,几人正待跃上马去。忽听得远处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铁掌神行’杜百山果然名不虚传。”他说第一个字时隔得尚远,说到最后一个‘传’字时,围观众人见三个身影人随声到。东方枫暗忖道:这卖糕的汉子原来叫做杜百山,他号称‘铁掌神行’,那手上的功夫和轻功必是极强的。来的三个人甚是奇特,当中是个瘦骨嶙峋的中年和尚,一双手又黄又瘦,犹如枯木。左边一个独臂的道人,斜背着一柄松纹古剑,那剑狭而细长。右边却是个中年文士,折扇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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