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猊起道:“将军有命,自当听从,只是此事重大,还望将军容我等回去商议之后再行决定,以免误了朝廷大事。”
于禁哪会容他拖延,温和一笑,道:“前驱、督战二部并不一层不变,若是督战不利,自当调往前驱,若是督战得用,前驱自无不妥。今日大帐议事,二位统领还是直接做出决定为好。”
王、冯二人无奈,只得各点了一个实力最弱的小统领去充数,看着二人领命时不加掩饰的怨恨眼神,王、冯两人只能各自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
“许铭,陈尺亮二将听令。”两个倒霉蛋被推荐上来后,于禁立即给了两人一个甜枣:“此前冯统领麾下有人对本将不敬,已为军法所杀,现其余部由你二人统领。”
“你二人若能逢战登先,本将可以承诺你二人,一战之后,你二人便回督战。”
二人原本实力最弱,本以为入了前驱部,定是作为炮灰将自家实力消耗一空,没想到于禁直接将先前那名替冯猊起发声的小统领所部平分给了自己,又给出了只打一战的承诺,如此一来,只要在战时能保存些实力下来…
似乎是知道二人所想,于禁继续道:“若你二人临战之时不能奋勇,就要拿自己的颈子来试试本将的刀利不利了。”
二人心中一凛,忙恭敬应命。此时神情,已完全不似初领命时灰暗。于禁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张大端道:“张统领。”
张大端率先降顺,又亲手杀了谢冷田,性命早已吊在了于禁身上,于禁一开口立刻跪下叩首献媚道:“将主请吩咐。”
于禁道:“李野田稍后将由王、冯二统领在众军面前明正典刑,不知八位统领之余部,张统领可能掌握?”
张大端此时不敢撒谎,实话实说道:“末将本人亦领四千人马,谢冷田虽然人多,但不为部下亲重,如今身死,末将有将主将令,自可令其膺服。其他六人人马皆不成气候,亦不足挂虑,唯李野田所部向来精锐,李野田又多得士卒之心,末将恐怕力有不逮。”
这时帐外亲军来报道:“将军,李野田副将引人喧哗帐外,要接李野田等人回营。”
于禁冷冷一笑,道:“来的好,给王统领一把剑,让他与冯统领一道将这不遵军法,目无主将之人正法。”
王青牛想要说话,被于禁眼神一扫,直接把话吞进了肚子里,默不作声接过士卒递过来的长剑。
于禁微微颔首,对二人道:“稍后劳二位将军代本将于众人面前显军法之严,二位将军做得好,从此便与本将休戚与共,若是做的不好,说不得本将今日要另寻人来,令众军知法。”
王青牛和冯猊起对视一眼,又各自挪开视线,用力握紧了手中之剑。
于禁大开帐门,与众人同出,亲兵们将李野平、王青牛、冯猊起三人夹在中间,簇拥着于禁来到前方。
李野平的副将看到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口中塞着破布,腿上不住流血的李野平,不由失声惊呼道:“统领!”
李野平用力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于禁在旁高声道:“李野平不奉军法,不遵主将,依法当斩,现由王、冯二位统领,代本将行军法。”
王青牛、冯猊起二人感受着几乎抵在后心的枪尖,无奈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帐内便杀了李野平,也好过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事来。
两剑一左一右刺入李野平胸腹之间,李野平闷哼一声软软倒在地上。
前方副将为李野平一手提拔上来,又被李野平在战场上救过一命,此刻看的目瞋欲裂,怒吼道:“统领!”
于禁露出满意的笑容,顾左右道:“射。”
副将来时只为聚众鼓噪,只领了数百李野平麾下最为亲信的精锐前来,哪曾想到于禁如此狠辣,连话也不说,就直接令弓箭手放箭。
一轮瓢泼箭雨之下,惨呼不绝于耳,身后众人纷纷倒地。
副将发狠,拔出剑来想要抢上前去杀了于禁,迎接他的是又一轮新的箭雨。虽然如此,此人端的骁勇,就这么顶着箭雨,让他领了十余人近前数步,这个距离此副将甚至已经可以看清于禁眼中的不屑和嘲弄。
“于禁!”副将大吼。
于禁身边弓手转开,已经上箭完毕的弩手一波齐射,十几条好不容易突入近前的汉子连一朵水花也没有泛起便死了个干净。
副将一死,没了领头之人的众人也各自犹疑起来,这时于禁道:“冲击大帐,罪无可恕,再射,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