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敢去啊?安阳侯是朝廷大员,他老人家这是一时兴起想这么玩儿,可等到他走了以后,这些官员可不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见识短了吧?我可听说,这是以陈皇后的名义发布的圣谕,而且举报有奖,还能分走贪官的部分家产呢,你们去不去?反正我是想去,前些年修建堤坝的时候,县丞贪墨了许多钱款,导致秋日洪水决堤的事情,咱们安阳县的老百姓,那个不知谁人不晓?去迟了,这事儿可就让别的人捷足先登了!”
说完话,那人就已经小跑着往府衙方向去了。
其余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有人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长河街女闾有一个新来的妹子,不从县尉的侄子,被那竖子吊起来折磨了大半夜,活活折磨死了。
那妹子的家人后来找来讨说法,其父让县尉装在麻袋里沉了左谷水,其妹更是被他那侄子糟蹋之后,又让家奴轮番折磨疯了以后,还在城里乞讨,我前几天还见过呢!”
这人的话方才落下,人群里立刻就有三四人撒开脚丫子,往府衙方向狂奔而去!
“啊哟,我这嘴贱啊,我提醒你们干嘛?我自个儿闷声举报发大财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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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阳县看着很乱,可是又有御林军和侯府护卫的强力镇压,反而比任何时候的治安都好。
街道上巡逻的军卒,手持利刃,身披铠甲,骑着战马,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强大威慑。
李欢和大长秋往工地走了一圈,见侯府地面上能看到的杂草、灌木、积水,而今已经被清扫一空。
人们已经开始挖土,准备掘开三尺深度的土壤,全部蒸熟之后,再重新铺上去夯实,然后才在上边修建房屋。
这是一位侯爷的祖宅,没有任何人敢不用心。
李欢感叹道:“听闻昔年始皇帝嬴政修建直道的时候,便是把路面上的土都蒸过,变成了死土,这才从不生杂草,没曾想侯府的修建,也是用这样的规制?”
“算好的了。”大长秋眯眼笑着:“以前规矩多,还得宰杀牛羊祭天,现在不算是动工,只是清理,不需要那么麻烦,等夯土实实在在的变成平地后,就得宰杀牛羊祭天……嗯,看贵人的意思,如果有必要,还的杀人祭祀,以保我们家族绵延长久?”
李欢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神都直了。
“卧槽?还有这样的变态规矩?”
“那可不,这方面,太史令司马迁懂得可比老奴多了去了,但母后有意让君侯和那些老旧贵族们有区别,大多的规矩,都依照着君侯您的意思来。”
“杀牛羊就得了,杀人祭祀这种做法,太野蛮,第一个排除。”李欢翻身下马,正要进去工地看一圈的时候,就注意到前方有什么争吵的声音传来。
“哟!有点意思,老奴跟着君侯刚到这里,就能凑热闹!”大长秋一脸兴奋,很显然这家伙也是天天跟着阿娇待在屋子里快憋疯了。
可阿娇天生很宅,待在屋子里完全不会觉得哪里不舒服……
刘陵天生很野,待在屋子里浑身不舒服,还总被阿娇训斥……
一想到这个,李欢就觉得爽!
骚娘们儿,我李欢还治不了你了不成?
见大长秋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李欢不由得莞尔一笑:“成,过去瞧瞧!”
两人尚未走进,随行的护卫就已经冷着脸走上前去,大声质问道:“怎么回事?工地之上,不去做工,反而在这里呜呜嚷嚷,成何体统?”
一个正怒不可遏的壮汉顿时萎靡了下去,指着身边的低着头,任由他数落的女子道:“诸位军爷,可不是小的有意怠工,是她!她来工地上做饭,还带着三个小儿来混吃混喝!”
军卒看向那低着头,一副顺从不敢惹事样子的女人问道:“怎么回事儿?”
“军爷,就是我说的啊!”壮汉用眼神威胁了一下这个女人。
女人刚刚抬起来的头,立刻又低了下去,不敢说话。
“你他娘的,老子问她呢,你再瞪一个眼试试!”军卒勐然拔出一半环首刀,吓得那壮汉瞬间就怂了。
女人这边正要说话,躲在她身后的一个小孩儿忽然钻了出来:“大爷!我们没有混吃混喝,我阿母给工地上的叔伯们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