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走了以后,张泽深招呼柯勐和姨夫先下去,他不能扔下孙粲然一个人。
张泽深注意到孙粲然是空着手出来的。
他说:“走走?还是回去?”
孙粲然茫然地看了看他,轻摇了摇头。
她不想回去。她现在最好消失,或者永远消失。
“那走走。”张泽深指了指走廊尽头。
走楼梯,那里没有人。
楼梯的位置离包房很远,而且做成了螺旋式,走下去费劲,所以没有人走。
空荡荡的楼梯上只有酒店明晃晃的灯光,反射在大理石的台阶上。
孙粲然和张泽深肩并肩走着,沉默着。
她已经不哭了,但整个人还是失魂落魄的。
孙粲然似乎在等张泽深问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告了”。她预想中,张泽深似乎一开口就该是和“法律”有关的事情。
但是孙粲然不想再提那个话题,她心情沉重得就像这脚步声,单调中透着无限惆怅。
孙粲然觉得应该要谢谢他,但她此刻陷入了顾影自怜,没有余力再顾及别的人和事。
张泽深开口说话了:“孙粲然,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粲然愣了一下,回头看张泽深,他面色已不是刚才那般冷峻。
唇角还有些似笑非笑。
当你越来越熟悉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他没有什么表情,你也能读出背后意味。
现在,张泽深在努力地让孙粲然忘了不开心。
“为什么?”孙粲然转回头。
这敷衍的回答,让张泽深叹了口气“哎~”。
孙粲然想:你哎什么,倒霉的是我。
你出现在这里,总不见得是因为我。
“因为冥冥中听见了你的召唤。”张泽深开玩笑地说。
“我本来在宁县旅游,不知怎的,今晚就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召唤?”张泽深收敛笑容,趁孙粲然愣住的时候,两步跨到她下两级的台阶上,仰着头看她。
张泽深从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孙粲然,忽然发现她的两腮还有些婴儿肥,下颌弧线圆润而饱满,他忽然有些羡慕刚才发酒疯的家伙。
孙粲然说:“你怎么也油嘴滑舌。”
“那我该问你为什么不报警?在这种时候,那你得恨死我。”张泽深微微颔首,好像是在认可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
“我可没召唤你。”孙粲然撇了撇嘴。
“呵哟,孙粲然,你怎么对着我的时候如此牙尖嘴利的。”张泽深失笑。
孙粲然一把推开他,加快了步子,走到张泽深的前面。
擦身而过的时候,孙粲然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