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泽深回到公寓。
他解开衬衫的最上面两颗扣子,给自己透气。
工作就是工作。
刑事律师也许有选择不接案子的权利,但像他们这些民事律师,做不到挑挑拣拣。
劳务费不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并不涉及良心谴责。不像是刑事律师,有时明知当事人违法犯罪,却不得不为其辩护,帮其减罪,久而久之,会遭受良知的拷问。
这也是他不想转专业的原因。
而他的工作,顶多,就是繁琐细碎了点。
尚在能够应付的程度。
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初夏,城市里看不见萤火虫,灯光就是夜的萤火。
张泽深靠在窗台边,夜风微凉吹动他的额发,他想到了孙粲然。
想到那天在花园里的追逐。
她跑在花园的小径上,穿着那件确实很好看的露肩上衣,月光洒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像水波,一闪一闪的,细细的绒毛像一层薄纱笼在她的肌肤上。
那晚,她停下来,微笑着看着他,微微仰着头,带着些许娇憨。
他曾冲动地想伸出手去,拨动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是哪种质地呢?
好像应该是柔软的吧,是像天鹅绒一样柔软,还是像丝绸一样柔软?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噙起了一抹笑意。
人,总是在夜里才会胡思乱想。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这么晚了是谁呢?
张泽深拿着手机,看着锁屏上“您有一条新消息”,居然心跳加速了几许。
“哥,你睡了吗?”
是张泽浩。
“没有。”他快速的回复过去。
电话立刻进来了,他接起来。
“哥。”张泽浩叫他一声,停顿了。
“晚上话剧好看吗?”张泽深问。
“还行。”张泽浩一笔带过,“我晚上遇见孙粲然了。”
张泽深呼吸停了一下。
他将下午那通电话联系起来,说:“难道你知道她也要去?所以想叫上我?”
犀利如张泽深。
张泽浩沉重地“嗯”了一声。
“也不光是那样。人不是我约的。”张泽浩说,“有个体育系的想追她,那天我恰好看见他们在楼下,那男的把票子给她的。演出散场后,我约孙粲然坐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