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故里看着白清竹的表情,整个人都有点呆住了。
白清竹的皮肤极白,但唇色却很红,是未经任何口红着色的天然色。
而且大约是大夫的共同点,白清竹冬天的时候也时常会带着一个不锈钢水杯,杯子里装着满满一杯的枸杞水,在医院和在家里的时候,余故里见她喝过很多次。
每次她的镜片会被水蒸气浸出一片白雾,转瞬又消掉。但这个模样,却能完全缓和下她本来有些冷漠的眉眼。
白清竹口中慢慢咀嚼着那块草莓,双眼直直的注视着余故里的时候,余故里下意识转开了目光,欲盖弥彰的说道:“真、真甜啊……”
白清竹笑的有些玩味:“你刚才说过了,的确很甜。”
余故里脸更红了。
*
这一个晚上,余故里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的内容纷杂,大多数甚至都是完全不连贯的片段,醒来之后,外面的天还黑着。
她的头胀痛,整个眼睛都是绵绵不断的痛感,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才凌晨六点。
冬天的天一向亮的晚,余故里躺在床上出了会神,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梦里都梦到了点什么了。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似乎在梦里看到了白清竹。
可看到了什么,她又想不起来。
只能隐隐约约记得那她如同双浅色琉璃的眸子抬起,看向她时的那一抹心里的悸动。
宝宝睡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凑到她的颈窝,暖呼呼又软软的一小团,余故里觉得心里有些放松和妥帖,松了口气,盯着宝宝小扇子似的睫毛看了一会儿,翻身下了床。
镜子里的自己果然一脸憔悴,没精打采的一看就没睡好。
余故里随便在楼上洗了把脸,打算下去热一杯牛奶,想试试看还能不能再睡个回笼觉。
天还黑着,她下楼的时候蹑手蹑脚的,到了楼下却发现一楼的灯亮着。
余故里一愣,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看书的白清竹,有些讶异,“你这么早就起来啦?”
白清竹将手中的书合上,回过头笑着说:“有点失眠,做了一夜的梦。”
余故里一愣,坐到了白清竹斜对角的沙发上,没什么精神的说:“我也做了一夜的梦……怎么你做梦起来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呢……”
她说着说着,眼皮就又有点耷拉下去了。
余故里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居然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时的模样。
似乎也总有一个人,会在她的旁边看书,而她就在一边的椅子上懒懒散散的吃橘子、嗑瓜子,把头枕在那人的腿上,想闹的时候,甚至会躺着转个圈……总之不做正事。
是谁呢。
她爸吗?还是她妈?
可记忆力,她自从初中开始就没有再和爸妈这样子撒过娇了……再往前细数,似乎连小学撒娇的模样她都想不起来了。
正迷迷糊糊的,余故里感觉脸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贴。
她睁开眼,发现一个人影在她面前,半跪在地上。
是白清竹。
余故里一愣,瞬间清醒了,连忙问道:“怎么了?”
“你睡着了。”白清竹看着她说:“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余故里一顿,“有吗?”
白清竹默默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