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老夫都说了你这般功夫莫要逞能。”邋遢老头将徐温扶坐起来,替他查看伤势。
“呸!你这算什么高手,不知是去赚了哪家公子,才被下的这大牢。”徐温愤愤说道,说话间,就要去推开这邋遢老头,却不料又是引得一阵疼痛。龇牙咧嘴道“你这般缩头乌龟,想来也没什么本事,我不要你治。”
邋遢老头也不生气,伸手往徐温的伤处探去,调笑道“幸得你以无招胜有招,逼得那古儁不敢杀你!”
说也奇怪,徐温只觉腹下一阵温热,痛楚渐消,也就没再推搡邋遢老头,只是苦笑道“前辈过誉了。”
徐温知道这邋遢老头是嘲笑自己没本事,古儁甚至觉得杀了自己是白白耗费了功力,自己才侥幸留得性命。
不过,在徐温的心里,对于想要改变的迫切,又多了几分。
“你这身筋骨倒还真挺耐打的,被踢了一脚只断了两根肋骨。”邋遢老头一边替他散去淤血,一边继续说着。
徐温以为老头还是在嘲笑自己,懒得继续接话。
“你这人太莽撞,但你的这股劲,老夫喜欢。”邋遢老头似乎想起往昔少年意气时,面上愁眉蹙额,神情中少有的多了一丝愁忧闷,喃喃叹道“可惜行事太过遵循本心,难成气候。不过,老夫曾几何时,也是个放不下本心,重心重情之人。”
徐温回想起方才这邋遢老头躲在甬道里的样子,不经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晚辈断不敢与前辈相较,前辈随机应变之能,非是晚辈能够比肩的。”
“哈哈哈。”邋遢老头笑道:“你是老夫十多年来说话说得最多的一个,你可知道,这十多年,有多少人费尽心力打听老夫下落,有的混进牢里来,只为能多与老夫说些话。”虽是寻常的一句话,邋遢老头面色也显和善,但眼中却不经意间绽起一股精光,一闪即逝。
徐温丝毫没有察觉,只是连忙抓住机会反击道“前辈的唇舌功夫,古今罕见,胜过前辈的临变之巧百倍。”
“好了,老夫也不白赚你这几声前辈,老夫说与你几句口诀,你好生记下,说不定日后能有大用。”老头细细的观察着徐温的变化,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杀机。
徐温却并未在意这邋遢老头说得这些,连转头看他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抱着不听白不听,听了不吃亏的想法,应了一声。
他心里思量着邋遢老头知道这么多事,说不定是从哪个名门大宗中偷来的秘籍也未可知。
口诀字数不多,邋遢老头说了数遍,见徐温已是细细记下,杀意散净,又恢复了之前的随意,面色却显得十分郑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诀你切勿说与旁人。”
徐温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全当这老头在放屁。
“你折的肋骨我没法帮你立时恢复,但已无大碍。下去以后,好生调养月旬,便可恢复如初。”老头说着,起身朝远处吐了淤血的离西京看去,开口道:“方才我不救你,你怨不怨我。”
徐温本想拉他,却是来不及了。
而更令徐温错愕的是,等来的却并非离西京的毙命一剑。
只见离西京一抹嘴边血迹“离某自知此乃命里之劫数,不敢劳请前辈出手。”
“况且离某对前辈之事,也略知一二,未有埋怨。”十分恭敬的说着。
邋遢老头走上前,笑道:“你倒是比你爹看起来顺眼得多。”说着,指了指徐温道“这小子多少与我有恩,
救了我一命,我得还他一命。”
离西京心领神会,略作迟疑,却还是一口应下“前辈放心,离某一定办妥。”
老头神色淡然,对离西京的话颇不以为然,纠正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天牢就别让他出去了,先关着吧,把他这条命留下就行了。”
离西京应道:“就依前辈所说。”说着,转向一旁的**星吩咐道:“端木嵩如今正在京城里寻人办差。”
“这个人情我给他,如果他寻到你,你就让他把人提走到宗莱去,那边的牢房舒服些,到时候枕尚孺也能多些照应。”离西京望着远处的离西京,眼中透露着他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