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活在悬京的人们来说,这一刻像是世界末日来临,远处皇城的上空不断有巨大的虚影闪过,天空电闪雷鸣,令人心悸的气息笼罩了整座悬京城,而刚刚摆脱了命定的人们还没从梦里醒过来,他们茫然的想找到一个依靠,四散奔逃。
天空竟然开始下雪了,燕南淮推着挽轻轻冲出酒肆,挽轻轻在轮椅上大喊大叫,
“加速!再快点!再快点!”
雪花打在两人的身上,他们的四周是反向奔逃的人流,两人的头发被大块大块的雪给盖住,但是他们的脸是红的,大口大口的热气从两人嘴里呼出,挽轻轻的头发飘在空中,眼角红色的眼影让她看起来多了一分妖冶,美的像是小说里的东方不败,只是没有穿着一袭红衣。
“你别推了!背我吧!”
“什~么?”燕南淮的耳边全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听不清挽轻轻的声音。
挽轻轻拉住他的衣服领口,迫使他把头凑到挽轻轻嘴边,挽轻轻用尽全力大喊,
“我说,背我!我不想坐着了!”
燕南淮把挽轻轻放到背上,双手托着她的大腿,入手滑腻,但此刻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旖旎。
房屋渐少,人流渐远,两人很快就跑出了很远,皇城的光柱还没有消散,他们的身影逐渐被白色芦苇丛淹没,这里居然是一小片平原,种满了一人高的芦苇,踩在上面飘飘忽忽。
“就到这里,放我下来吧。”
燕南淮脚下突然踩空了,他有点晕头转向的,和挽轻轻一起扑倒在白色的海洋里。
“好痛!”挽轻轻扶着额头,她正准备喝骂燕南淮,可一转眼发现燕南淮也栽在地上,马上指着他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好像一条蜈蚣。”
“这是什么烂比喻?”燕南淮迅速起身,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也不拍,他向挽轻轻伸手。
挽轻轻也向他伸手,但是眼睛却看着燕南淮的腰间。
“你想要我的刀?”燕南淮捂住刀把,“你想干嘛?”
“借我用用。”
“得还我的啊。”燕南淮从腰间取下刀扣,一起扔到挽轻轻手里,挽轻轻媚眼如丝的摸着刀鞘,突然使劲,刀没有完全拔出,一半在鞘,一半在她胸前,她的视线低垂,此时盘坐在地上,如瀑般的青发随风而动,水墨色的裙子沿地铺开,这一幕美的虚幻,望不到边际的白色芦苇汇聚成海,微微暗沉的天空凝结成屏,拔刀的冷艳女侠眉目如画。
燕南淮看呆了,
挽轻轻收刀入鞘,
“怎么样,我是不是超有范!”
“何止有范,你简直帅炸了!”
“哈哈哈,是吧。”挽轻轻拍了拍旁边,示意燕南淮坐到她身边,两人就对着皇城方向,挽轻轻开始叙述,
“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闯荡江湖,我小时候看了好多的武侠小说,很向往里面的意气风发,爱恨情仇,我想着我有一天也是这样,腰间悬挂着精心打造的武器,头上戴着斗笠,穿一件合身的漂亮衣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恶斩恶,遇善结善,往来皆是名宿大侠,来去都是刀光剑影。”
燕南淮专注的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很伤心,他猜到了挽轻轻接下来要说什么,无论她的语气是否释然,但有些事终究无法挽回。
果然,挽轻轻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我的腿是一场意外,还没给你说过这个吧,我其实是夏国人,以前的时候夏国连年战乱,一打仗呢百姓就很惨,国内闹饥荒,我们全家人往悬京逃难,逃难途中驾车的师傅没看清路,和别的马车撞到了一起,我摔了下去,被另一辆马车压了腿,当时没来得及找郎中看,就废掉了。”
“神通者治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