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绘夏的鼻孔喷气,双拳握紧,大有冲上前抓住人打一顿的气势。
这时,忙完了这桌客人,掌柜的回到柜台去,和小孙子逗弄笼子里的鸟,乐得五六岁的小孩咯咯大笑,没想到小孩调皮,扯了扯笼门,黄色的小雀鸟扑翅一飞,飞到石先生桌上,就见那个老学究用力一挥,热滚滚的大茶壶砸在小鸟头上,小鸟掉到桌上,死了。
小孙子哭红了眼,掌柜的非但不能生气,还得鞠躬哈腰地跟石先生一伙人对不起,说是扰了他们用饭兴致,然后拾了小鸟尸体、牵起小孙子走到后头去。
石先生没被小孩子的哭声影响,还笑着说:“我来出个对子,看你们能不能对得上。”
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忙笑道:“石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熟读诗书、通古博今,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对得来。”
他的马屁被拍得爽极,一翘翘上半天高,“好说、好说,就玩玩呗,别看得太严重。来,我出对子喽。‘细羽佳禽桌后死’。”
早已忍耐不住的绘夏低声问宇文骥,“如果我在这里惹事,你可不可以替我撑腰?”
他眉头一扬。这句话,他喜欢!他喜欢帮她撑腰,喜欢把她惯上天,喜欢把她宠得为所欲为,因为别人不敢做的事儿,他宇文骥,敢得很。
难得地,他笑了。“去吧,有我在。”
绘夏起身,拍拍手上的花生屑,走到石先生桌边。“小女子技痒,不知道可不可以试着对对看?”
石先生抬眼,被她如花的灿烂笑脸给迷了眼,色迷迷说:“姑娘试试。”
“‘粗毛’可以对‘细羽’吗?”
“可以。”石先生捻起胡子,满意地点点头。
“请问先生,‘野兽’可以对‘佳禽’吗?”
“可以。”对于她的敬重口吻,他满意极了。
“那么,‘后死’可以对‘先生’喽?”
“当然可以。”
“那么,‘细羽佳禽桌后死’我对‘粗毛野兽石先生’。”绘夏一说完,不只宇文骥和赵铎,连同桌的一伙人也忍不住嗤笑出来。
石先生脸色拉不下,连口又出对子。“三猿伐弯树,看小猴子如何下锯。”
好大的胆子,骂她是小猴子就算了,居然连当今皇帝和宰相也敢骂!绘夏哪里肯吃这个亏,不慌不忙地说:“一马犁泥田,瞧老畜生怎样出蹄。”
这下子,别说他桌客人,连伙计掌柜的都忍不住抚腹大笑。
赢喽,替阿观报仇了!她志得意满地走回宇文骥身边坐下。
赵铎嘲笑她,“你哪里需要人替你撑腰,你的腰杆子挺得很。”
“谁叫他要骂我们家阿观,呃,大官人。”
又说溜口,该死该死!以后在心里要尊称他宇文宰相、相爷、宇文骥……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昵喊他阿观。
虽然他很愉快绘夏脱口而出的“我们家”,不经意流露出她对他的维护,但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她说的绝对是阿观而不是大官人,再加上那块翡翠……宇文骥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
伙计端来一盆煮熟的螃蟹,满满的金色蟹黄在汤汤水水里浮着,看得人食指大动,绘夏拿起汤勺就要盛过,赵铎止住她说:“姑娘文思敏捷,在下也想出个对子给姑娘对对。”
“行啊,赵公子请说。”
“落汤螃蟹罩红袍。”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出水蛤蟆穿绿袄。”
这个对子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去看那个石先生,只见他一脸臊红,恼羞成怒,啪的一声重锤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