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后,魏宁登门下了聘书,然后在两家算好的日子让福乐奉剑将聘礼送过门。同行的还有皇帝陛下派出的三十人捧着御赐的礼品。
到了荀府,看门的见是个羯人少年带头,不敢开门,去找荀藩请命,荀藩不悦道:“请魏大人换个人来吧!”
其实,并非魏宁有意给荀藩添堵,魏府里能奉剑的亲眷实在没有别人了,彦旗身为皇帝当然不可,魏桓身为女流也不可,算来算去,就剩“小弟子”福乐。
勿尘与荀莞尔婚事的不顺这才刚刚冒尖。
荀府与魏府相隔不过几条街,满打满算的,福乐一行两个时辰也该走个来回了。荀藩的不悦很快便随着先行的小厮传回了魏府,然而直到太阳落山还没见回。
魏府上下等得焦灼。魏宁本还寻思着请彦旗派个侍卫统领代劳奉剑过去,也不耽误这算来算去的黄道吉日。
眼见着天要黑了,福乐一行还没回来……
有人回来了,急冲冲的跑进门,不是福乐,却是尤伯,身后还跟着几个衣冠不整的内官。
“老爷老爷,不好了!”
魏宁去扶尤伯,只见他衣襟上沾着血迹。
“福乐闯祸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
“不行不行,”尤伯着急得很,气顺不过来,磕磕巴巴地说,“聘礼被拒之门外,我们立刻就打道回府了,途径西市偶遇刘尚书车驾,当时人多道又不宽,推推囔囔几下……那那……”
“说重点!”魏宁道。
尤伯终于顺了气说:“刘府的家丁见福乐穿着光鲜却是个羯人便出言不逊,还动手打了福乐,福乐气不过便用手上的剑伤了那人!”
……
一直在书房忙着没出门的勿尘闻讯来了,听了个大概,然后听到魏宁询问:“福乐伤得如何,人在哪里,对方伤得如何,剑可出鞘?”
老奴一下子处理不了这一连串的发问,呆住了。勿尘上去替师父从头又问一遍:
“福乐人在何处,伤得如何?”
“福乐被刘大人家丁绑走了,当时就被围着打了,我们要去救,奈何一众……”宫里的内官对着家丁是没啥好比的。
“对方……”
“对方伤得不轻,地上一摊血,事发突然,我们都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先是见对方打福乐,我就在边上,准备拉人,还没伸手,那人就捂着胸口滚到一边了,福乐手上的剑还滴着血。”
猜也猜得出对方肯定非常过分,福乐来魏府大半年一直老老实实妥妥当当。像他这样奴隶出身的孩子,一般的打骂是不会激起反抗的。
然而,这并非勿尘最关心的。他抬起头来去看魏宁,只见魏宁脸色阴沉。
武帝一统华夏之后有二十多年了,出尘剑未见过血。
一直在一旁的魏桓想起父亲曾提过的谶言。
“出尘见血,天下大乱!”
刚刚喂了血的宝剑成了凶器,自然不能做聘礼。就连整个婚事的进程也不得不推后了。
当晚,魏宁亲自造访刘兴府邸,准备不惜一切将福乐带回来。然而福乐这小子的能耐超乎众人的想象。
勿尘的顶头上司中书省尚书刘兴刘大人开门接待了魏宁,碍着魏宁的身份和声望只敢冷嘲热讽一番大师的弟子如何没规矩,却也不想与魏宁结怨。
“我家那家丁也不该出言不逊,可哪想到一个羯人小奴隶会是您的人呢?魏大人,据说你准备将这小奴隶收作弟子,要我说您德高望重,可收弟子的眼光总差那么……”刘兴伸出两个手指比划着一丢丢大概是多少。魏宁好气又好笑,这小肚鸡肠的刘大人,恐怕对眼皮底下的勿尘意见更大吧。
“可是,魏大人,我也想将那小鬼还给你。这人本来关在柴房里,想着他伤筋动骨的也不会蹦跶到哪儿去,因此也就随便一锁无人看管。结果……你来之前我们才发现,这小鬼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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