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聂珏抬开眼睛,看清窗旁正站着一男子,黑衣劲装,瞧着她,微有带忧。
“你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聂珏用手触脸,摸到了水渍,她小小挪了一下,背上的伤便锥疼了她,只得与那人道,“我有点渴,劳烦帮我倒杯水。”
那人走到桌边倒了水,递给她,“我是十二,圣人让我跟着你。”
聂珏艰难的喝着水,一杯过后,才回他,“您是内卫?”
宫中内卫十二人,个个武功高强,还善使暗器毒药,只听命女帝,真没想到她舍得把内卫指派来监视自己。
十二揣着手又坐到窗栏上,问她,“大人慧眼,您刚刚怎么哭了?”
“挨不住伤,倒不是真的想哭,”聂珏随便扯道,她在床头摸了摸,找到一块帕子,将那些眼泪都擦去,“您有见到我的侍女吗?叫九儿的。”
十二跳出了窗,“她过来了。”
内卫向来不显于人前,除了紧要关头,平时他们都藏匿在暗处,即是为了保持神秘感,也是以防不测,他们能第一时间控制意外因素。
九儿拎了食盒进来,一见她醒转,湿漉漉一双眼,连忙自盒中取出白粥喂她,“大人,您可算醒了,都睡了七八个时辰。”
七八个时辰,难怪会饥肠辘辘,看她喜气,聂珏笑说,“这是高兴还是难过啊,又哭又笑的。”
九儿哎呀一声,拿袖子摸了泪,扭捏道,“您都这样了,还有闲心跟我说笑。”
“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也没多疼,”聂珏怕她还哭,往轻里说道。
九儿又不傻,那血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哪里像她说的不疼不痒,只垂头道,“明天便回去了,反正到时候王婶会知道,我才不说您。”
聂珏缩在褥子里不再出声,回去还得听王婶唠叨,真真要头大。
老话说的好,福祸相依,聂珏从鬼门关里捡了条命回来,女帝便大方的让她入大理寺,理任大理寺少卿,这是她正式踏入朝政的第一步,堂堂正正的查人办案,不必再在暗处费尽心思。
她休养了有一个月,将近三月底到任,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冯远智身上。
说起来,冯远智这人就应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他自从那日一眼见着小舫上面如春华的聂珏就一直念念不忘,他又是青楼楚馆中的常客,叫曹席之一挑唆,竟起了让那妓子扮作聂珏平时模样的心思,不仅如此,还时时污言秽语,一来二去,那烟柳地里的香艳传闻就在大街小巷悄悄四散开来。
冯远道自持其父是刑部侍郎,不但不知收敛,还时常令妓子穿着肖似官袍的衣裳当庭歌舞,就是那些下等仆婢都亲眼目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