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一个男人呢怎么比女人还要婆婆妈妈的?”秋菊蹲下一个利落的肩扛,就把青竹扛在了身上还很顺手的颠了两下,“嘁,都还没有一头野猪重,也敢和我叫板,真是麻烦!”
就是不知道这人到底住在哪里?算了,还是随便先找间空闲的屋子安顿下来再说,要不等一会小姐酒醉起疯来牵连了无辜可怎么好?
诶?你说姑爷怎么办?这个……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又是那样的可怜人,小姐她应该不会出手太狠,顶多就是摔个桌子挠个墙撒撒疯就过去了……吧?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有些心虚,越来越不安之下只好悄悄靠近窗户偷听,脚下却是维持在一个随时都能跑掉的方便姿势,只是这屋子里安静的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屋里,方才秋菊势如疾风的清场行为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待言律反应过来的时候屋中就只剩下他和韩渲两个人。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屋内龙凤双栖的红烛微光曳曳,到处都是喜字张贴,纱帐翻飞,那喜庆的红色晕染整个屋子,就连对面的人双颊处也染上浅浅的粉,但见她嘴角微勾,本是更加偏向于男子爽朗的样貌竟也柔和了几分,那双黑的纯粹的双眸此事雾蒙蒙的看着你,摹的就让言律想起了那句娇憨可人。
说实话,韩渲的模样实在不符‘娇’之一字,但那时的言律忆起方才喜娘说的‘新人两臂相交是为羁绊,无论以后遇到什么都要不离不弃患难与共,喝下交杯酒,这份羁绊便是长长久久,苍天见证永不分离。’忽而就想,若真的有永久,就这样娇养着眼前的女子,或也不可。
“韩渲?”言律先开口道,“那我唤你渲儿可好?”
他伸出手拂过女子的额头,又顺着眉眼一一划过她的脸庞,动作细致而温柔。
这是他画画的习惯,若是想要画什么,必先将其了解透彻,不论是每一寸皮肤,每一律毛,亦或是每一道纹理,都要清楚了解了才会动笔。
而现在,他正在心里将这个女子,这个会陪着自己‘永久’的女子一点一点的描绘出来,她的骨,她的血,她的肉都由他全部印在心上。
言律这人向来都是无所谓的,像父亲的疼爱,长子的身份,言家的财富这些东西,朱氏看重且用尽了手段抢走,他置之一笑,甚至主动的全部奉上,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将那些东西放在心上罢了。
可一个向来随心的人一旦执着起来,那股子偏执劲当真是恐怖的,更何况如今他主动将一个人放在心里,甚至是有着要融入骨血也绝不放手的冲动,或也是将来引那场祸事的诱因之一,也不知多年之后孤单一人的言律想起如今的决定有没有曾后悔过?
不过不论如何,现在言律是真的想好好疼爱韩渲的——倾尽他所有。
而喝醉酒的韩渲脑子里混沌一片乱的像锅粥,虽然心里烦躁的很,有一团火苗正在蹭蹭的烧,很想‘运动’一下,出一身汗把这些火都出来才爽快!
这时隐约感觉有双手搭在自己脸上,他的抚摸很温柔,韩渲感觉很舒服,心里的火就稍稍降了一些。又听得他好像问了什么,她没听清就抬起头疑惑的看他,见他一身红色喜服,脑中清楚了一瞬,隐约想起她今日事要成亲来着,而这人就是她的夫君。
可是‘夫君’又是什么玩意?
韩渲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脑子里忽然出现爹爹的大吼声和娘亲的细细叮嘱:“夫君是要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人,所以,同样的你也要对他很好很好才行,女子总是要乖乖听夫君的话才好。”
她虽然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别人照顾,可是娘亲说要听‘夫君’的话,照做就是免得她又要哭引出许多麻烦惹得她头疼。
所以韩渲很乖的点点了点头。
言律笑得更加温柔,“那渲儿,我们就此安歇了好不好?”
这次韩渲倒是听懂了,她现在全身都酸疼,脑子又涨涨的什么都不清楚,真是什么都糟糕的很,想着不如早点睡了明日起来又是生龙活虎的一天,所以更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就站起来开始宽衣。
言律见她霍的站起来就开始脱衣服,虽然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淡定下来,既不躲避也没有其他尴尬的心思,毕竟他们已是夫妻,而且身为女子的她都没有害羞,他一个男人又做什么扭捏的姿态?
不过很快他就不淡定了,因为韩渲是第一次穿女子的裙装,这身嫁衣更是精致华丽,也就是说脱起来很麻烦,所以失了耐性的这人,索性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短匕就要裁衣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