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难后,工具调料皆不够齐全,做菜不像之前那么精细,也不完全按照菜谱来。
夏露浓将他哥和燕昔年提来的山泉水倒入小半在锅里,将鸡肉冷水放下去,放下生姜和葱结,大火煮开撇去浮末,捞去葱结和姜,再将鸡肉煮熟捞出来。
洗干净的胡萝卜放入金黄的鸡汤里继续咕嘟咕嘟熬煮。
鸡肉捞出来,撕开放在充当盘子的树叶上,等熬完鸡汤再炸辣椒蒜头。
夏露浓一边熬汤一边哼歌。
底下烧火的廖成听着他唱歌,脑袋一晃一晃。
燕昔年和夏霍渠切配料,两人都沉浸在夏露浓的歌声中,气氛一时很是温馨。
鸡汤胡萝卜熬好,金黄的汤,软嫩的胡萝卜,夏露浓用竹筒倒出来啜饮一口,非常清甜,胡萝卜尤其好吃。
这样的汤放薄盐就好。
一点点盐,更好突出胡萝卜的甜。
没有多余的工具盛汤,三人坐在锅边,用竹筒盛着汤,趁着热意,一口一口喝着胡萝卜鸡汤。
热汤一点点顺着食道咽下去,安稳地落到胃里。
热意带走晚风吹来的凉意,暮色下幢幢树影,似乎都温和明媚起来。
廖成喝着喝着,汤水咽下去,仿佛酿成了泪意,逼得他眼眶滚烫。
他狼狈地偏头望着尤带着晚霞的天空,心里骂了一声娘,却没能抑制住心中那点酸软。
他只能吸吸鼻子,固执地看着天边那一角,仿佛那稀疏平常的天空变成了绝世名画似的,值得人一寸一寸慢慢欣赏。
四人谁都没说话,就围着锅看着临近夜幕的天。
夏露浓眼睛余光看见,燕昔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腿伸到他哥那边去,那么大一块地方,两人还是腿挨着腿。
喝完四筒汤,最后一筒盛出来放在一边,夏露浓将鸡油滑入锅里,煎出鸡油后放入蒜粒姜粒辣椒碎煎香,再放入酱油和醋,烧得冒大泡后及时盛出来,浇在已经放凉的鸡肉上,趁热拌在一起。
韭菜已经切碎了一大盘,蛋液也搅拌进去了,夏露浓重新洗锅,烧干水,热锅热油,蛋液倒进去,立即飘起了香味。
夏露浓垂眸,夹着煎好的一部分蛋轻轻转了一下,多余的蛋液滑到热油中,瞬间凝固,一夹就是一整张蛋饼。
灶下廖成抽出了木材,就用剩下的炭继续煎蛋。
蛋液凝固后,夏露浓轻巧地将煎蛋夹起来,翻个面继续煎,而被翻起来这面已经被煎得焦黄。
廖成抽抽鼻子,“真香。”
燕昔年和夏霍渠也抽抽鼻子,两人都没说话,不过从两人的表情不难看出两人的心理活动。
真香!
四人围着锅席地而坐,一手端着竹筒,一手拿着筷子。
夏露浓啜饮一口温热的胡萝卜鸡汤,伸手夹了一筷韭菜煎蛋。
韭菜煎蛋还热着,蛋液煎得干干的,里面的韭菜鲜嫩多汁,柔软的煎蛋在口腔中咬开,煎蛋的香味和韭菜的香味缠绕在一起,香得不行。
夏露浓弯起了眼睛,快速咀嚼完夹下一块。
连吃好几块煎蛋,他的筷子转到手撕鸡。
手撕鸡和炒鸡、炒肉等完全是不同的风味,被煮过的鸡丝沾上放了酱油和醋的辣椒油,又鲜又香又辣,一下将整个味蕾唤醒。
这鸡肉相对柴一些,却越嚼越香,嚼完鸡肉再喝一口汤,简直完美。
夏露浓惬意地叹一声,要是有酒也不错,手撕鸡和酒应当也挺配。
他没法变兽形,胃口也小很多,吃了一会就吃不下了,端着竹筒时不时喝口汤溜缝。
他哥他们则继续吃,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