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有多大?十六七岁?虽然俊美但眉眼间些微保留了些幼态,看起来还没成年,但已经比你高一些了,他像是在看着你,但眼神却聚焦在你身后的某处。
你很好奇,但不能回头,你有预感如果狄文尔逃离你的视野范围,将会发生某些不可弥补的事情,就像永远不能将后背暴露给野兽那样。
短暂的插曲之后,狄文尔没再做什么,他松开你,邀请你和他一起前去书房。
真意外,你以为他会对剑术更感兴趣。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历史需要不夹杂个人情感的叙述,但你做不到。
在一开始,狄文尔还是安静地倾听,在你讲到狸尾豆山谷战役时,他打断你:你是不是非常讨厌亚人?
嗯?
你仔细想了想,全程用的称呼都是森林之子啊。
但这些细节已经不重要了,他说的没错,可作为老师你太失职了,你不该流露出这种情感,你们仅仅是师生关系,就算你厌恶那一种族也一样,个人喜好不能决定处事风格,既然承担了职务收下了报酬就应该对此负责。
你向狄文尔道歉。
为什么?你的歉意感到奇怪,我并没有感到被冒犯。
是的,那是一个不带一丝情感的单纯问句。
他看着你:实际上,我也一样。
这也难怪,作为私生子出生,被寄养在别院,由一群暴力的仆从看管而疏于管教,逐渐培养出扭曲变态的性格,从而被公爵忌惮
你觉得你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他的眼神不经意间多了几分同情,看来都有各自的难处啊。
你想接着讲下去,但狄文尔打断你:今天的历史课程就到这里吧,我想和雷德聊聊。
雷德?
狄文尔推门出去,你留下了收拾教材,他原本都踏出了门,忽然想到什么,在那一瞬忽然回头:你是个有趣的人。
你正头也不抬地收拾书本,完全忽视了那与年龄不符的笑意,随口应了一句:谢谢您的肯定。
收拾完东西后,你从走廊间穿过,已经是傍晚了,残阳如血,透过玻璃反而变得柔和,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层峦叠嶂,也染成了血红的颜色,你一时间有些恍惚,收回目光,下面的小广场上,猫老师正和狄文尔练剑,他们拿的是那种镶嵌了宝石和黄金的礼仪剑,你觉得有意思,就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看着看着你发现了一些端倪,猫老师反应快,出招准,但他只教了角斗礼仪,那种近乎于模板表演的剑术也能称得上是剑术吗?
他们两人也注意到你的观察,仰头和你打招呼,你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担心打扰了他们,便叫女仆从厨房里拿些零食,和你一并去训练场。但不曾想狄文尔失去了兴趣,先行告退了,只有你和猫老师享用零食。
吃完之后猫老师优雅地拿手帕抹去嘴边的痕迹:找我有什么事?
啊?你反思自己又是什么时候露出了痕迹。
您的想法真的很好猜,猫猫适时补刀,就像写在脸上一样。
怎么会这样。
你抱怨道:这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可是大忌。
不过,既然被看出来了,你随手从架子上抽了一把剑:猫老师,能和我切磋一下吗?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答应了,也抽了一把开刃的武器:您练过?
你随意比划了两下:什么练没练过的。
而后朝着猫老师嫣然一笑:只能说用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