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七哥,您这是……”王陈氏愣了愣,随即又看了眼钟旺年身旁的钟灵玉。
心道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钟家人齐上阵,难道不是暗中施压让他们不要退婚的吗?
怎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说这样的话?
对此,不仅是王家母子疑惑,就连席间的一众宾客也是十分地不解。
毕竟在他们看来,王安和真算是一表人才,前途无量,这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金龟婿,咋还自己不要了呢?
面对众人的疑虑,钟旺年冷哼一声道:“众位乡亲有所不知,王家如今门楣变高了,我家灵玉不配进了,要进就只能当妾。
而我钟家的女儿,从祖上开始就没有给人当妾的,所以这桩婚事自是不必继续了。
也趁着大家都在,就烦请各位乡亲为我们做个见证,往后钟王两家再无关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什么?居然要你家灵玉当妾?!”此话一出,席间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虽说王安和今时不同往日,三妻四妾也算不得什么,但钟王两家定的可是娃娃亲,两家关系又好了这么多年,再怎么样也不该让人由妻变妾吧。
更别提钟家这些年来对王家可是百般照顾。
王家一向喜欢读书考功名,不善务农,但是生长在村里,不懂务农就没有庄稼粮食,就要饿肚子。
王安和父亲王秀才还在时,倒是凭借着秀才功名不用种地就有饭吃,可王秀才福薄命短,没几年就扔下了孤儿寡母地走了。
彼时王安和才十岁,王陈氏一介女流也干不了什么活,母子二常常饿得面黄肌瘦,还是钟家念及亲事和旧情,时不时地帮衬。
不然王家母子早就饿死了,哪还有考功名的一天。
一朝得势竟忘了救命恩人的大恩,当真是狼心狗肺,不是东西。
也难怪钟家人气势汹汹地杀到这里讨说法。
也不知道王家母子又打算怎么做?
抱着看继续看热闹的心,众人的议论声又不约而同地小了许多,但眼睛却是牢牢盯着钟家人和王家母子。
在这样的目光下,素来爱面子的王家母子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极力忽视心中的异样,王安和也一脸恭敬地上前道:“钟叔这是说哪里话了?我与灵玉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迎娶灵玉妹妹为妻了,早前身无所长,不敢将人娶回来受苦,如今功名在身,又怎会弃人不顾?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没有误会!”听着王安和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口气,钟灵玉只觉得从前的自己真的很眼瞎且很傻瓜,默默地掐了掐手心后,便站了出来,亲自回应道,“王大举人前不久对我说的话,我还记着呢。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便要认,更要做到,难不成王大举人记性不好忘了自己的说的话?”
“灵玉,我……”王安和没想到素来为他的钟灵玉竟在众人面前撕破脸,一时间竟想不到好的回应。
“我什么我,管你是因为是什么,既然你让我家灵玉难受,那这婚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钟旺年将钟灵玉拉回到身后护着,然后便怀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退婚书递过去,“赶紧签字吧。”
“签就签,往后你们可别又后悔再想找回我儿。”眼见局面已经不受控制,王陈氏也开始破罐子破摔了,不顾众人在场,直接咬牙硬气道,“我就不信你家钟灵玉能够找到比我儿更好的男人!”
“那就不牢王伯母您操心了。”钟四海笑眯眯地上前说道,“别说我家灵玉不愁嫁,就是真嫁不出了,也有我们钟家四兄弟养她一辈子。
王伯母与其挂心灵玉的婚事,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偿还您和王安和这些年来欠我们钟家的钱。
总不能王安和做了举人之后就不用还钱了吧?
那可没有这个道理!”
“欠钱?我们母子二人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可不能乱说!”王陈氏闻声后立刻瞪着眼睛呛声道。
“王伯母这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怎么连做过的事情都给忘记了?还是说你想装聋作哑的好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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