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祭王莲那天,竹岗让人把青湖给放了出来,主要原因是祭王莲时,五花族主要成员不能缺席。
彻雅也及时赶了回来,当她听说关于青湖的事之后,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两人在祭台下相遇时,彻雅还是象征性地劝道:“青湖妹妹,祭王莲的规矩你应该明白,不要再忤逆了,好不好?”
“可是姐姐,香黎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香黎是你唯一的朋友,那我们是什么呢?我们也把你当朋友啊。”
“我……”青湖一时语塞。
“你放心,族长那边我会去说的,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抽签那日把事情闹那么大,换作是谁都会生气的,不怪族长会说重话。”
“那香黎,她怎么办?”
“你怎么说不通呢,她是被抽签抽中的,全部族人都有见证,不是谁刻意为难她。”
“我只是觉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香黎和我无话不说,她还有大好的前程,她的家人还在等她回去把家族发扬光大,为什么会因为一次抽签,把命送了呢!”青湖越说越激动。
彻雅捂住青湖的嘴,把她拉到角落,警告道:“姐姐现在最后告诫你一次,过会儿祭王莲的时候不允许发出任何声音,就在椅子上坐着,咱们做什么动作,你就做什么动作,若是看不下去,就把眼睛闭上,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是你最亲的人,那天已经被你害得颜面扫地,若不想让他们继续失望,最好懂事一点!”
青湖的眼泪不停地流,彻雅拿衣袖给她擦干净,把她送回了座位上。
星月缠着绷带已经坐在那里了,青湖见到她的手臂被纱布裹着,心里一阵内疚,想要道歉,却又开不了口。
终于鼓足勇气想要说些什么时,星月抢先开口说话了:“青湖,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今天祭王莲,冷静一点,以前的事情都好说,我父亲的气也已经消了,可若是今天再惹出什么幺蛾子,神仙难救。”
“知道了,还有,对不起。”青湖脸上还有泪痕。
祭王莲开始。
穆陶和香黎已经被安排坐在了两只竹筏上,竹筏暂时还被绳子牵着,没有被放下水。
王莲池虽然看着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外加上那强烈的腐蚀性,普通竹子被放下去只需一柱香,就会被腐蚀得干干净净,坐在上面的人也自然沉入湖底,毫无生还的可能性。
与其说是祭祀,还不如说是公然谋杀。
但是五花族的思想根深蒂固,族人们都觉得,被献祭的人会去往湖底王莲姐弟所居住的宫殿,并在那里修行,得成正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着,穆陶和香黎的生命也在不停地倒计时,香黎依旧很平静,面无血色,穆陶也不再吵闹,已然接受了这一切。
他们俩的家人不被允许来祭台,主要还是怕家人闹事。
不过,按照惯例,他们的家人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靠着这笔报酬,只要不挥霍,完全可以不用工作,也能养活全家人五年左右。
庶脉中层和下层的人本就清贫,对于他们来说,牺牲一人,换来全家富裕五载,也不是接受不了的。
青湖闭着眼睛,尽量不去看香黎,她一看到香黎,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那天抽签时,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得罪了不少一同参与抽签的女孩子,她的路人缘已经被败坏得差不多了。
祭祀开始,黄焕派了两个人分别拿着斧子分别站在两个竹筏边,祭台四周有八个身着奇异服饰的人在跳祭祀舞蹈,嘴里还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
祭王莲只让年满十六的族人参与,所以,星月这一辈里面,只有彻雅见过这场面。
彻雅早已习惯了这咋咋呼呼的场面,只是星月被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风蝶一直朝青湖的方向看去,飞鸢则从袖口里掏出一本书来,旁若无人一般在那儿看书。
“书呆子。”风蝶小声地骂了一句。
飞鸢听见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不喜欢,我喜欢。”
“读书固然好,那也没必要这么痴迷吧,毕业考核时,你除了文化课,其他的都是勉强通过的,得亏你命好,生在嫡脉,若是出身不好,恐怕只能饿死。”风蝶有些嫌弃,却又像个正在撒娇的小女生。
“你不懂。”
“行吧行吧,我不懂,不过,你抬头看看青湖。”
“我不看,她要胡闹,跟咱们俩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