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鉴定结果有问题吗?”沈随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呃,检测仪可能出毛病了。”顾母看了沈随安一眼,表情纠结,她抿了抿唇,又向丈夫,“换台检测仪试试?”
“行。”顾父点点头,老管家急忙翻找出备用检测仪重新鉴定。
顾母想了想,还是将鉴定报告递给沈随安,老管家也凑过来,看到最下面结果基因重合率100%,头上也冒出黑人问号。
就算是同卵双胞胎,基因重合率也不可能100%,这份鉴定报告肯定有问题。
启动备用检测仪,结果出来的鉴定报告跟之前那份一模一样。
一台检测仪出故障情有可原,两台同时出问题,难免不让人多想。
顾父面色凝重,想到无数种可能,“这件事先不要宣扬,对外先说是收养的孩子,我去调查一下这只幼崽儿的身份。”
得知小白狮不是顾北墨的儿子,有可能是其他人弄出来的克。隆。体,沈随安也不用离开顾家,他心终于回到肚子里。
人一松懈,疲惫感铺天盖地袭来,沈随安不想让顾家人担心,勉强跟顾母打了个招呼,结果转身时眼前一黑。
半梦半醒间,他梦到上辈子的事情。
黑暗中,两个模糊的身影爆发出激烈的争吵,不知道谁摔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又扭打起来。
画面转换,年轻的女人又一次相亲失败,她眼中满是怨毒,说话也特别刻薄,“要不是你这个拖油瓶,我会被人嫌弃?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才好!”
再后来,女人再婚,丈夫善良,公婆包容,很快又生了一个儿子。
再婚后的日子有多幸福,就有多憎恶曾经的污点。
因此女人在人前装温柔装大度,背后没少将他当成出气筒,衣服覆盖下不是掐痕就是被棍棒抽的青紫。
绝望与委屈如同附骨之疽,无法摆脱又痛彻心扉,黑暗与阴沉是梦境的基调。
昏昏沉沉间,身体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沈随安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直到额上传来冰凉的感觉,才将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顾母正坐在床边,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安,你醒了,身体还难受吗?”
沈随安下意识点头,他一开口,嗓子干哑得厉害,“伯母,你今天不用去军部吗?”
“你都病成这样,我哪儿放心做其他事?”顾母扶着他坐起来,担心沈随安着凉,又拿了件厚外套给他披上,“你喝点水润润嗓子,厨房熬了粥,我去拿。”
“不用麻烦——”沈随安接过杯子,连忙开口。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顾母知道沈随安在逞强,直接将他拒绝的话塞了回去。
沈随安这次生病除了着凉受寒,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忧思过重。
顾母不知道沈随安在担心什么,也清楚自己问了沈随安大概率不会说。
毕竟沈随安生母早逝,沈父又忙着工作,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情。
亲爹都不管,能指望有儿子的继母掏心掏肺?
在这样一个环境长大,有了委屈除了往肚子里吞也没别的办法,时间久了可不得憋坏了?
顾母叹了一口气,打算用实际行动让沈随安真心将顾家当成自己家,将他们当成家人,说不定到时候会主动开口。
听到“一家人”三个字,沈随安瞳孔微微张大,他垂下眼眸,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将湿意逼了回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