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桐!”应该是听闻皇帝陛下把本宫接了去所以他才匆匆赶来,丞相大人对本宫从来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开门见山的冲上前来,两手抓着本宫的肩膀紧张的好一番打量,“他没有为难你吧?”
他的目光仍是纯澈,灯光下带着迷离的光辉,那份飘摇不定的疼惜温和的让人想要沉溺。
本宫看着他,丝毫没有因为多日不见的缺憾而觉得陌生,一日里强自支撑在人前的意志力瞬间瓦解,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两个人目光相交的瞬间,本宫忽就想起小皇后跟本宫说的话。
这样看着穆君清,本宫觉得她的话许是对的,拥有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是本宫一生的造化都达不到的境界。
他是韩馨桐的男人,本宫知道自己不该染指,但那个瞬间本宫突就很想忘记自己不是韩馨桐的事实。
“没有!”本宫牵动嘴角,虚弱的摇头,轻轻的把头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我——”丞相大人纯洁的身躯因为本宫不知廉耻的碰触明显的僵硬了一下,迟疑片刻才缓缓抬手扶着本宫的肩膀将本宫轻轻往他怀里带了带。
“君清,谢谢你!”他的身子不似哥舒远的健硕,甚至有些单薄,可是贴靠在上面的感觉却是温暖而安逸的。
本宫觉得从心口到眼角有什么东西在不住的蔓延,轻轻的闭了眼来掩饰这种糟糕的情绪,也缓缓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只想这是一场梦,能持续不断的循环下去永远都不要醒。
“馨桐!”丞相大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线沙哑的疼痛,修长的手指穿过本宫的发丝扣在本宫脑后,浅浅的叹息,“你怎么这么傻!”
“我傻吗?”本宫闭着眼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你明知道是我在算计你姐姐,你为什么还要帮我?难道你不是更傻?”
穆蓉晓再精明她也不过是一个身居深宫的妇人,短短数日之内能把内务府的账目明细以及远在西北荒野之地的种种讯息搜罗到手,没有一个里外都吃得开的人物周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何况以现下穆蓉晓自身的处境来讲,她也根本没有必要介意这件事,因为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便是流言传的再生动,也没有人敢把这个屎盆子真往她头上叩——
其一,作为长辈,她跟宁贤妃之间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就犯不着对她来阴的,其二,如今皇室人丁单薄,她想要坐稳这个太后的宝座,也是需要这个即将出世的皇长孙来为她稳定民心的,她不会断自己的后路,虽然咱们暗地里知道她跟哥舒远之间还有点别的小算盘,可天下人不知道啊,然后其三——
谁让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还有个强大无比的娘家呢?
有了以上三条在那摆着,谣言就永远只能是个谣言,即便是燃成燎原大火也烧不到她东太后身上,如今她却是多此一举的出面澄清,不用想,自然又是得益于咱们丞相大人的功劳了。
站在本宫和东太后中间,丞相大人很杯具的被剥夺了话语权,这么关系重大的时刻竟是很不合时宜的选择沉默以对。
他为难,本宫又何尝不辛苦?你说我们这他妈一个个的放着安稳日子不过,这不是给自己找虐呢么?
“一定要活的这么辛苦吗?”也不知道是叹自己还是惜他,心口里溢出一线强烈的悲悯之情,本宫抬头望着他忧伤的双瞳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暗暗咬牙道,“穆君清,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虽然痛恨小三这个行当,可事到如今,韩馨桐,你也确实不能怪本宫不讲江湖道义。
你的男人美则美矣,反正你已经为他做了那么多,你也是不忍心看他在这条不归路上一走到底香消玉殒不是?
趁着迄今为止他还是不离不弃的站在本宫身边,本宫还是拐了他走吧,顺手从皇帝陛下这多搜罗点银子,找个穷乡僻壤,美人在怀,纸醉金迷的过一生,岂不比现在这刀口上舔血的富贵来的惬意百倍,只是——
拐卖无知美男这档子买卖本宫是第一次上手,不知道市场到底好不好控制啊。
“我不想再过这种互相算计勾心斗角的日子了,要争要斗都随他们去,我们放弃吧。”本宫含情脉脉的望着丞相大人,妄图以柔克刚去感化他。
丞相大人深情款款的回望本宫,眸色晃了一晃,又闪了一闪,终还是为难的暗淡下去。
“以后——莫要再对姐姐使这种心计了。”
丞相大人抿着唇,稳稳的一声叹息,本宫正对他放电放的眼疼,冷不防被他掐了电闸,一道迅猛的电流直接就撞了脑门,差点把自己击傻。
你说你这么一通天入地的高材生,怎么处处的冥顽不灵呢?面对挚爱之人如此坦诚的告白尚且无动于衷的——
韩馨桐,你他妈真一废物,死心塌地的爱了十几年,到头来还是一坨狗屎,本宫要是你,也还真就不如死了解气。
“如果我说不呢?”热face贴上了丞相大人的冷臀部,本宫热血沸腾的一颗温情女儿心又奇迹般的冷却下来,换了副自暴自弃的冷面孔,“你是不是想说如果还有下一次,连你也保不了我?”
这样话的跟哥舒远之间倒是常说,如今面对丞相大人却怎么都觉得不得劲。
本宫恨铁不成钢的冷眼看他,就等着他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