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仿佛陷进了回忆里,“可我却很自责,那天的前一日下过大雨,树干上很滑我好几次都踩不住。”
谢蕴清看着他没有说话。
“对了,前一夜雨下的那么大,为什么那个深壑上怎么还会铺着一层枯枝,没有被雨手冲走?”谢予安抬眸攫着他,“大哥你说呢?”
谢蕴清看出他的试探,半晌才缓声道:“事情过去那么久,我也记不清了,何况当时我不在现场,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声音平缓,不轻不重,也听不出情绪的波动,谢予安一时间分辨不出那件事究竟是真的与他无关,还是他太善伪装。
可那天确实是谢蕴清来告诉他那里有枣树,他才会过去的。
他宁愿苏菀烟说得是假的,也不愿相信他的亲大哥竟然想过要他的命!
谢蕴清温声道:“时候不早了,你是与我一同回去,还是自己走。”
“大哥先回去吧。”谢予安走下楼,独自离开钱庄。
苏语凝醒来看到谢蕴清不在就开始闹脾气,药也不肯喝,得知了今天是冬至后更是说什么也要出去。
月儿好说歹说也没把人给哄好,眼下病还没有大好,也不敢擅自作主让她出去,只能让夏云赶紧去请谢蕴清回来。
谢蕴清才跨进院子,月儿就赶忙迎了上去,“夫人还在屋内生气,也不许奴婢进去。”
月儿少有这样满面愁容的时候,看来是真的拿小姑娘没了办法,谢蕴清微笑道:“我知道了。”
屋内炭火烧的热乎,谢蕴清脱下大氅往侧室走去。
撩开布帘就看到拔步床上抱着膝盖的苏语凝,床上摆满了她喜欢的宝贝儿,可都被她推在边上,看来没一个能讨她开心的。
只有那只不晓得缝缝补补了多少回的布老虎被她压在膝盖和脸颊之间。
见到谢蕴清进来,她哼声转过了脸,嘴巴撅起都能挂个壶了。
谢蕴清坐到床侧,她就把脸转到另一侧。
瞧着是真的生气了,谢蕴清摸了摸鼻子,“妧妧,我回来了。”
“钱庄有些急事要处理,我见你还睡着,就没有吵醒你。”
谢蕴清看她不理自己,微扬起唇,拖长声音“唔”了一声。
“今日阿瑶来找钱庄找你了。”
苏语凝眨了两下眼睛,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可半天都不见他再开口。
她忍不住转过头来,澄澈的眸光里缀着些不安,“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她忘了今日是冬至。
“月儿不许我出去,都赖你……现在天都要黑了。”鼻尖抽了抽,像是要哭。
“好,赖我。”谢蕴清将手伸到她面前,“妧妧还听不听后面的了?”
苏语凝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上,噘着嘴小声催促,“快说。”
谢蕴清握住她暖暖柔柔的手,轻揉把玩,“我与阿瑶说好了,回来接你去同她一起过冬至。”
苏语凝看着他茫然了一瞬,忽然扔下手里的布老虎就要下床,却被谢蕴清捉着手腕整个儿拉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