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思索一瞬后,还是摇头,“送入宫的云锦所用的都是金线,其他作坊不过是用的铜线,如何能一样。”
谢蕴清抬手抚过长桌上的布匹,“金线和铜线织进布里,除非剥丝抽茧地抽出来火验,不然谁能区分。”
他曲起手指点了点,“轻重缓急,父亲考虑好。”
时间已经拖不起了,谢承下了决断,对管事道:“你去安排绣娘,现在就开工,至于剩下那些。”
“我来办吧。”谢予安道。
从前他认为两兄弟之间无需算的太清,父亲让谢蕴清接手钱庄他也没有一点意见,可如今不是了。
谢蕴清没有意见,“就让二弟来办吧,织造纺的事我没有经手过,也不懂。”
一连数日谢承都奔波在外,几乎不见人影。
只有谢蕴清悠闲地仿佛置身事外,除去苏谕齐找他长谈过一次,偶尔会去钱庄以外,其他时间他就是陪着苏语凝。
陪着她玩怎么也玩不倦的游戏,他往往能比她还乐在其中。
就比如像现在,陪着她在院中玩捉戏。
他站在原地数数,等着小姑娘去藏,他现在不装腿疾了,小姑娘是一点都不让着他,还尤其爱耍赖,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跑得飞快,真是要费些功夫才能捉到。
他择了个方向去找,清浅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妧妧这回可莫再欺负我了。”
“我没有欺负你。”清凌凌的声音一下就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苏语凝马上捂着嘴,好像屏住呼吸他就发现不了自己一样,憋的小脸都红了起来,亮晃晃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谢蕴清折转了脚步,笑问道:“那就是故意耍赖了。”
没有再听到声音,看来这回是学聪明了。
苏语凝还猫着腰,躲在莲池边的假山后面,偷偷看他。
见谢蕴清找错方向,朝着曲折的小径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捂着嘴笑得得意极了。
谢蕴清没有走远,绕了一圈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身后,含笑看着她,轻咳了一声,“找到了。”
苏语凝听见声音先是愣了愣,眼睛睁得圆圆的,随即就要逃,谢蕴清仗着手长,直接将人捞回了怀里。
苏语凝手脚并用的挣扎,“你耍赖!”
她明明看到他走远了,怎么忽然就在她背后了。
谢蕴清咬她的耳朵,“到底谁耍赖,羞不羞?”
苏语凝生气了,使着小性子,“就是你,你还咬我。”
谢蕴清也不反驳,就这么笑看着她,目光戏谑。
苏语凝也知道自己没理,可又不服气,只能羞恼的将头抵在他胸口。
哼哼唧唧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闹别扭的样子在谢蕴清看来也是极可爱的,他贴近她的耳廓,强忍着笑意道:“好了好了,是我耍赖。”
怀里的脑袋用力点了点,“就是你。”
谢蕴清也惯着她,“嗯。”
苏菀烟用过晚膳让春茵扶着自己在园中散步,听到莲池那边传来的嬉笑声,她站定看了过去。
“夫人,是大少爷他们。”春茵轻声道。
苏菀烟现在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他城府太深太会伪装了,他从不亲自动手,就是下了套子让你钻,在你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得逞的时候再给你狠狠的一击。
她当初对苏语凝下药是这样,顾氏又是这样。他坐收渔人之利还没有人说他一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