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清难得眸中也凝了怒,“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我何必操心,你可有想过那天如果不是我碰巧遇见妧妧,有可能会出什么状况?”
谢予安心中也是后怕的,可面对谢蕴清的逼问,他羞恼变怒,口不择言道:“她又不是孩子了,难道要我时时刻刻看着她?”
谢蕴清脸色骤然一冷,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厉的声音敲醒了谢予安,妧妧的状态就是时刻需要人照顾着的,而且她还是因为他才别成了这样。
谢予安疲倦地抬手抹了把脸,“不会再有下一次。”
气氛已经肃冷到了极点,谢予安道:“这件事以后我会做,大哥不要让旁人知晓。”言辞间带了命令的口吻。
他已经走到门边又侧目道:“我替妧妧谢过大哥的照拂,往后还请大哥恪守大伯与弟媳之间的分寸。”
谢予安离开后,夏云神色紧张地走进屋子。
他朝谢蕴清看去,本以为一定会看到少爷震怒的样子,哪知他从容不迫在棋盘上布着局,似乎半点也没有受影响。
翌日。
夏云将汪殳的话传给了谢蕴清,“少爷,二少爷命下人买了一堆东西,全都从矮墙那处抛了进去。”
谢蕴清笑了笑,“扔再多又如何,到不了妧妧手上。”
那日他就与小姑娘说好了,日后不会再往那处掷东西进去。
谢蕴清道:“让汪殳把东西都处理了,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他顿了顿又道:“别扔……拿回来。”
少爷步步为营,一步棋暗藏了那么多年,甚至连二少爷发现之后该怎么处理都想好了……
夏云暗自咂舌,二少爷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
东西送出后,又过了两日谢予安才去了苏府拜访。
苏谕齐和他在花厅说话。
别人都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可到了苏谕齐这就不是这么个理了。
他端着茶,如同盘问似的将大事小情都问了一遍。
谢予安一一回答,见苏谕齐不再说话,才试探道:“伯父,我想见见妧妧。”
苏谕齐眉头一皱,“连张拜帖都没有,你说见就见?”
谢予安背脊一挺,局促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行了。”叶柔笑着打圆场,“郡守大人审犯人都没你这架势。”
她转头对采薇道:“你带二公子去棠梨院。”
谢予安见苏谕齐没有阻止,才松了口气,起身向两人告别。
棠梨院坐落在东南角,沿途的甘棠树已经过了花季,繁茂的绿叶遮去了灼人的日头,阴凉静谧。
谢予安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这几日他已经想过了,照顾妧妧是他的责任,只要妧妧能乖巧听话,他依然会疼她怜她。
至于旁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方嬷嬷将人请到了西次间,“二公子请用茶。”
谢予安点头。
方嬷嬷见月儿还站着不动,轻斥道:“还不快去请小姐来。”
月儿咬了咬唇,退了出去。
屋内窗子半开,凉风阵阵,纱幔后香肩半露的倩影正枕着薄衾酣睡,怀中还抱着一个冰凉的小玉枕。
月儿掀开纱幔轻声叫她,“小姐,醒醒。”
苏语凝颤了颤眼睫,细声嘟囔了一句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眼中倦意迷蒙,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月儿替她拉上落在臂膀上的衣裳,“小姐,二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