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人,山做山。
人靠山,依山化做仙。
山养人,无人便无神。
······
一阵慵懒歌声自山间传来,声音的主人是位倒骑在马上的青年。马是一匹老马,马鞍上绑着两把刀,还有一把用布包起来的长约七十公分的长条物,像是棍棒。老马颤颤巍巍地走着,两步做三步走。青年也不急,倒骑在马上,时而躺在马背上喝一口葫芦里的酒,然后扯着嗓子喊上一两句,时而端坐在马背上左右察看。
突然!马背上的青年直立了身躯,腰腹猛地一用力,竟是硬生生地将自己提了起来,腾空旋转半周后掉转了方向。如若有人看到,必会直呼不可思议。青年侧耳静听,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了些许声音,青年嘿嘿一笑:“有人,有出路。多谢山神啊。”青年朝着四周拱了拱手,便拍一拍马屁股,想追上前去。
只可惜,老马终归老了,再快也不过是四步做五步走。
“请问”
前方不远处,有四位骑马大汉。众大汉本是兴奋地商讨着晚上吃多少肉、喝多少酒、睡多少女人。兀地听到一声询问,众人心中一惊,皆抽出刀来,怒目而视。回过来头,却只是见着一匹老马和那马上的青年。那青年身着不知哪家武馆的劲装,生得也甚是俊朗,只可惜嘴唇太薄,让人觉着是个薄情之人。
青年又是笑道:“嘿嘿,请问几位朋友知道群英府该如何走吗?小弟一不小心迷路了。”
众大汉并未因青年的礼貌与傻笑而放下刀,常年的生活让他们觉着这青年很危险,至少马鞍上别着的刀对他们来说很危险。其中一名身系虎皮裙的大汉答道:“这里往南走三里,再向东走十里,便能达到官道了。赶紧走吧。”
“啊,多谢多谢。小弟还有一事要问。”
众大汉手里的刀捏得愈发地紧,还是那虎皮裙大汉问道:“什么事?”
“可不可以将你马上趴着的少女给我,我看她好像不太愿意这样跟着你们。”
听到这句,大汉们愤怒已是到至顶峰,大喝一声“你找死”,便骑着马杀来。马很快,杀人的刀也很锋利。可青年仍然是一副懒散的神情,慢慢地抽出刀。众大汉早已看不见老马背上的青年,只见似有一道霹雳闪电游来,而后便没了气息。
青年轻轻地抱下马背上抽泣的少女,嘿嘿笑着。
“你好,我叫司爻山。”
少女抹掉眼泪,对着司爻山深深鞠躬道:“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无需言谢!只是为何你会被这群人抓住?你的家人呢?”
少女答道:“我本来是在山里采菌,回家的途中撞上了这群马匪,这才被抓。如若不是恩人搭救,只怕我再也见不到我爷爷了。”
司爻山沉思一会儿,对着少女说道:“以防万一,我将你护送回家。正好打听打听这群马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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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时分,不比热闹城市的万家灯火辉煌,小村庄不过是零星几盏灯还亮着,大部分人已是早早歇息,为明天的生计做准备。司爻山便落座其中一家,借着油灯的昏黄光线,可见得桌上摆着一碟咸花生,一碗现炒小菜,一碗泡菜以及切了几块不知是存了多久的腊肉。
司爻山对面坐着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以及今天早些时候救下的少女。老人身形佝偻,多年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压弯了他的脊梁。老人运气比较好,早早地娶上了媳妇,生了个儿子。可儿子没有好命,不过孩童时便失了娘,终于苦尽甘来,熬到娶妻,然后是喜得千金。但妻子受不了贫苦生活,丢了这父女俩,另攀富贵。不过三年,老人唯一的儿子在一次进城时被人打死了。听闻是在城中看到前妻,便追上去要个说法,可那前妻早已是做了一位富贵老爷的妾,几番争执下,被那府上的家丁活活打死。可怜留这老汉与他孙女于世间相依为命。
“老人家,你可知今天劫你孙女的那群人吗?”司爻山问到。
还没能从担惊受怕中冷静下来的少女听到这话,不禁往老人的身上靠了靠,仿佛又看到了那群人的狰狞面目以及听到他们说的那些淫秽之语,又想起司爻山双手将她抱下马的情形,不由得俏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