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他以貌取人,只是拜师学艺,他只想找到真才实学的师傅带他,而不是为了娶妻生子随便找个地方糊弄。
店家的炒螺的确好吃,但谁开食肆餐馆还没个拿手菜呢?
他做的醪糟鸭一条街的街坊也赞不绝口啊,但这能证明他就可以经营好一家食肆吗,没见过且不懂料理的硬菜多不胜数,会烹制会管理,这些东西只能是去金馔楼才能学到啊!
嗦螺的好心情被迷茫的事业心冲淡了,方友平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污。
“店家,结账。”说时,随手端起酸梅汤抿了一口。
汤汁一入口,方友平都不禁愣了愣,酸甜中夹杂着淡淡的桂花和梅子香气,酸梅特别的去油解腻,回味甘甜的口感提升了人们对酸味的抗拒,让酸甜感柔柔地晕开,就像水滴落入湖面荡起涟漪那样自然。
付完钱的方叔看着儿子仍呆怔的表情,笑呵呵道,“如何,是不是很好喝啊?照你平日说的,一样两样拿手菜不算啥,你再看看这个彩虹糕……”
方友平眸光一斜,盯着糕点上的七彩色,大为震惊,“这……这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你爹我哪知道,小子,我只想告诉你,能做好菜不仅靠手艺,还有巧思巧念才能常变常新,令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厉害之人并非都聚集在富丽堂皇之处,你再想想咱们刚到店那会的富家太太,他们宁愿带资入店都要在这一尝老板手艺是为何啊?”
方友平心潮波动得厉害,他要想想,再认真想想。
“走吧,咱回去……”方叔拉着他这个心思颇重的儿子出了店,路上又道,“你许大哥被那女子迷得晕头转向,三日未曾好好吃饭,是店家的一盘饺子唤醒了他,你还别不信啊,你许大哥还念着要去投奔远亲,从此断情绝爱做一风流公子哥呢!”
方友平呵笑,瞄了两眼老爹手里的荷叶包,小声道,“给我匀几块,我给蝴蝶送去!”
方叔一把将荷叶包捂在怀里,正色道,“别闹,这可是我跟你娘和妹子准备的,你要送人,自个买去。”
“爹,就匀两块。”
“总共就四块!”
父子俩就这么吵吵嚷嚷地走远了。
不多时,凌大成激动地进了后厨跟大伙通报一则喜讯,看见商队了,他们终于可以做上流水客的买卖了。
几个孩子兴奋地跑到店门口,看着路过的商队,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货品陆陆续续经过,往城门方向去。
梧桐两手作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商队里的镖师大声喊道,“客官,咱家有早食午食提供,都来看看嘛,白米饭加小菜,保管各位吃得舒舒服服!”
听见叫喊声的镖师不住回头看来,但只是瞟了一眼梧桐的方向,不为所动继续朝前去。
看他们在城门边停顿休整,一下子,头家的茶寮就坐满了的人。
“什么意思?”梧桐不解皱眉,镖师就跟集体失聪了般,吆喝了半晌都不见一人上前的,干嘛,她家食肆如今论装修,供给都比头家茶寮好多了,这样都不来?
她将凌大成推了出去,“大舅,你去,去茶寮那跟人一一说,咱家卖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