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贪恋梦里的温柔。梦里的他,我几乎是在梦中度过了整个冬天。司马衷说他不会死,我一直等他,知道有一天,我睁开眼睛,已经又是春天了。
还是我地弘信宫,我披上件衣服走出去,许久不下床,双腿无力,直走到殿门口就气喘吁吁。
院子里的迎春花开得绚烂,金灿灿的一片,我眯起眼睛打量,那金色的光芒,曾经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同样如此灿烂过,记忆深处,那一个空荡荡光秃秃的院子,大朵大朵巨大的金色的花朵,扬起金色的面庞,向着太阳地方向,尽情的绽放。
“娘娘,您可醒了。”酸菜跑了过来,她也瘦了一些,一身素衣,头戴白花,“你怎么穿成这样?”
“娘娘……”酸菜眼睛红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问道,上次有记忆还是大雪纷飞,转眼已是春花满园了。
“娘娘,现在是光熙二年了。”笑笑过来,也是一身孝服,宫里不准私自祭拜,更别说穿孝了,那么?
光熙二年?我真是一梦转年,光熙元年,司马衷逝世,新皇登基,现在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我喉头一甜,几乎又要晕过去。
“娘娘,这有一封信。”笑笑递过一封信,“葛仙翁给您的,说是等您醒来马上交给您。”
看样子这封信已经在笑笑身上放了许久,信封地黄色已经退去,边缘也磨毛了,我接过来,信封上的火漆还在,完好无损,轻飘飘地没什么重量。
只有一张信纸,上面聊聊几行字,大意是皇上是中毒,葛洪带司马衷遁入山中,解毒也是为了避祸,希望我耐心等待,静等消息。
将那封信投入火盆中,看它慢慢化成灰烬,我也下了决心。
司马衷说他不会死,我相信;葛洪让我等他们,那我就等待。也许这是一个美丽地谎言,也许这是善意的欺骗,可是只要有一线地希望,一丝可能,我都要等待下去。
不出所料,司马炽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帝,那些手握重权心怀各异的王爷们,包括深藏不露的司马和屹立不倒的司马越,都没能笑到最后,在这个漫长的冬天里,他们纷纷死去,将这个千疮百孔的天下交给了默默无闻的司马炽,此消彼长,北方刘聪的汉国一直开疆破土,大有和晋朝分庭而治的趋势。
刘聪虽然杀了刘曜的家人,却也忌惮刘曜的势力,现在他手下的两个大将,分别是刘曜和石勒,石勒现在已是刘聪亲封的镇东大将军,一方面是为了牵制刘曜,另一方面也是忌惮石勒,只能加封。
因为司马炽是以皇太弟的身份登基,所以我没有升成太后,而仍然是皇后,被尊为惠皇后,住在弘信宫。
每次听到“惠”这个字,我就心痛不已,惠,是司马衷的谥号。
惠普在我清醒后来过一趟,当时他已是初夏,院中池塘里的睡莲静静开放,粉色的白色的紫色的花朵浮在水面,微风吹来阵阵清香,更添幽静。
惠普的意思,和葛洪相同,都是要让我安心等待,我不知道惠普知道些什么,但是他最后的话却很是令人玩味。
惠普说:“娘娘天命不凡,已是两世为人,又是天生凤命,安心等待,自有结果。”两世为人,难道惠普看出些什么?
不过,既然都是让我等待,我就耐心的等待,闲看春天繁花开,夏天雨打檐,秋天果满枝,冬天雪窗前,在这个院子里,以前的皇后的宫殿,现在惠皇后的宫殿里,静静的等待远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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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卷三 两国为后 第一章 异国封后 字数:4093
头发高高盘起,一圈圈蜿蜒而上,这是匈奴的圆形高髻,酸菜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镜中人,眉如远山还黛,眼是秋水更明,朱唇轻点,胭脂淡扫,本就天生丽质,此时更添颜色,眉心处绘着一朵粉色梅花,五瓣中间点点黄色娇蕊,更映着娇颜如玉,妩媚多愁。
又有侍女为我换上大红锦袍,领口袖口处镶着雪白的貂皮,光滑柔软,腰间束一条金质腰带,中间由明珠做成的攒心梅花做扣,显得纤腰盈盈一握。
酸菜为我选了一个方形翡翠扳指,翠色欲滴,没选任何手镯,我的左手腕,还带着一根细细的手链,银质缀有细碎蓝宝石的,那是司马衷送给我的。
腰束五彩鸾凤图纹的袍裙,足踏紫羔羊皮靴子。侍女又抬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华丽巨大的头冠,璀璨华丽,金质而锦章,冠上的形状像是两轮弯月相对,中间一只纯金打造的凤凰,双翅高展,尾翼扬起,饰以五彩宝石,惟妙惟肖,美不胜收,两边还各垂下三条珍珠链子,丁冬作响。
“放下吧。”我淡淡说道。
侍女依言放下,一言不发的侍立一旁。
我笑着转头,问向一边的酸菜和笑笑:“怎样,像不像灵蛇髻?”
酸菜眼圈红了。
当日我和司马衷大婚的第二天,我自作聪明的要求梳个灵蛇髻,酸菜毫不客气的驳了回去,想不到这次大婚,不仅一身胡装,连发型都成了灵蛇髻。
“娘娘。您若不愿意,我们……”酸菜悄声说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