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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2页)

夜晚,躺在魔宫自己房间的床上,希尧怎么也无法入睡。他开始想念在九幽梧夕让凤焰给他准备的房间,床头是梧夕特意栽植的薰衣草,让他每晚即便在陌生的地方也能安然入睡。可魔宫里,什么都是冰冷的,没有花草,更没有人情味儿。

越想越烦躁,希尧干脆起身来到书案前,拿出今日梧夕射出的凤皇羽箭。其实梧夕还是念旧情的,若今日射出的是凤皇骨箭,那自己肯定是挡不住的,当时的仲霖空不出手抵挡,搞不好就会要了他的命。梧夕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与仲霖已是生死仇敌,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千年后的重逢,梧夕比以前变得更加沉稳,不再莽撞,懂得斡旋。但只凭这支凤皇羽箭,他就知道梧夕没有变。

希尧失笑,“嘴硬心软的家伙。”

“谁嘴硬心软?”

希尧闻声望去,就看见梧夕从窗户翻进来。他看到了桌案上的那支凤皇羽箭,一时之间有些怔愣。“居然是被你拿走了”

希尧将凤皇羽箭收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身体这么差,用了那么多天的药膳也不见好。四恶道的环境不好,魔气溢散,我怕你受不住。”

“今日之事,你不生我气了?”希尧问的小心翼翼。

“气,气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抛下我,气你给我的永远都是离去的背影。”梧夕无奈的笑了,“但是再气,也舍不得不理你。”

希尧动容了,他跑过去抱住梧夕并说:“抱紧我。”

梧夕紧紧搂上希尧,似是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血肉中。在这样的夜晚,两个内心孤寂的人相互依偎,彼此取暖。魔尊对希尧的杀心已起,在得知末狱对梧夕的心意后他便知自己不该再同他亲近,不该一再挑战末狱的底线,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顾了。这千年来,他实在太想梧夕了。不,从梧夕成神的那一天起,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只是从前不愿承认罢了。

梧夕,纵然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但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哪怕我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你依旧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可若有一日,你知道了全部的真相,还会如今夜这般抱住我吗?只怕你会恨我吧。但没关系,至少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让我再多贪恋一下你给的温暖。

梧夕:“你一个人在四恶道要当心,末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嗯。”此刻的希尧显得格外温顺。

梧夕:“以后我会定期来给你送我的凤皇神血,它能滋养你的灵魂,也可保你不入魔。”

希尧:“你都知道了?”

梧夕:“嗯。”

“其实不用的,我自己能压制住魔气侵蚀。”凤皇神血的珍贵在于稀有,也在于难取,凤皇每取一滴神血无异于是生挖自己的神识。梧夕已经将一半的神识割裂留在了神域,他受不住频繁取血的痛楚。

“我只管送,喝不喝是你的事。你若实在不想喝,倒掉便是。”

希尧:“”

倒掉?希尧的眼皮抽了抽,那可是凤皇神血啊!诸神求都求不来的凤皇神血,你让我倒掉?这要让末狱听到了只怕要当场杀了我吧。

梧夕握住希尧的手腕,留下自己的凤凰印记。“它能让我知道你的动向。我可以放手让你做你想做的事,但前提是我必须要知道你是安全的。”这是梧夕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他知道希尧一旦决定要去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凤凰印记是凤凰留给最重要之人的牵绊,一个凤凰一生只能对一人烙下印记。在凤族,这便算是求偶。

一直到梧夕走后希尧还在恍惚,梧夕是上神,在明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会对上界不利的情况下、在多次阻拦无果后,竟然向自己妥协了。是真的相信他不会做出危害苍生之事,还是别的什么?梧夕,你早晚有一天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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