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诧异道:“小王爷怎么什么都答应?”
“北原和西境唇亡齿寒,帮西境是情理之中,也是势在必行,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长姐的意思。”宋北溟说,“而且,西境是我相公的地,我怎么着也得帮着看好了。”
燕熙纠正道:“这首先是大靖的地。”
“是吗?”宋北溟抬着燕熙的下巴,“太子殿下是这样想的吗?”
燕熙偏头瞧住宋北溟,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片刻,燕熙扭回头,望着马蹄下被月光照得霜白的草地,没有解释。
宋北溟亦不追问。
他胆大包头地说:“微雨,你来西境,太子便不好使了。你事事都得仗着我,我要做什么,你也只能由着我,怕不怕?”
“我好怕啊。”燕熙靠在宋北溟怀里道,感到某种变化道,“你杵得我好害怕。”
“本王什么都还没做,好生冤枉,”宋北溟的手徘徊在燕熙侧颈说,“我一个正人君子,一直在被某个人纵火。”
“哪有人这么坏?去纵你的火?”燕熙感受到某种威胁,叹息道,“是你想太多。”
宋北溟贴在他耳边说:“是太子殿下手段高明。”
燕熙被烫得耳朵红了,宋北溟看怀里美人儿无辜又不躲闪的模样,大笑着加快了马速。
北风惊雪一路疾驰,燕熙被宋北溟拥在怀里。
他们把大事议完,便都没再说话。
浪荡大胆的调情和虚与委蛇的试探都被他们默契的抛弃。
思念——早在见面时便如千机线般将两个人紧紧缠绕,他们一静下来,思念便开始漫延,怂恿着他们去纵火。
“枯荣”让他们本能地紧贴,他们谁都没有说思念,宋北溟要与燕熙十指交缠,燕熙由着他;宋北溟把燕熙越拥越紧,燕熙由着他;宋北溟的手在潜行,燕熙不再去捉,也由着他。
宋北溟还在不断加快马速,燕熙在剧烈的颠簸中,依偎在宋北溟怀里。
他听到宋北溟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且快速。
思念没有宣之于口,在绕指的缠绵间彰明较著。
数日的分别发酵了情意,燕熙被宋北溟揉着搓着,他没办法再做那个冷情的月神。
这次没有时间紧急,更没有情非得已,燕熙纵着宋北溟胡来。
他心甘情愿地被扯得凌乱,在那一览无余的平野里,冒着被人窥视的风险,被拉下神坛,变成被困在宋北溟包围里的囚徒。
北风惊雪越跑越快,宋北溟越拥越紧,他捏紧了宋北溟的手指,宋北溟探头过来,燕熙偏头过去,立刻就被捕捉住了唇。
燕熙的呼吸被夺走,仿佛被拉进水底,溺水感叫他惊恐。宋北溟要叫他深深地记住此刻被谁主宰。
这次不必赶路,北风惊雪被宋北溟纵得肆意,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如箭离弦。
燕熙在上次分别中仓促攒的经验根本不足为用,他在可怕的奔波中连惊呼都被吞去,只能可怜地依着宋北溟。
宋北溟从未开口要燕熙的承诺,他只用行动去讨自己要的东西,他要这副大靖最漂亮模样,也要这个人代表的一切。
他敏锐地知道这个人可能真的没有心,可那又怎么样?把人束在自己怀里,用权势和兵马将人困在自己的围猎中,哪怕是神仙也跑不掉了。
荒野无人,马蹄声踏碎寂夜。不论衣下如何,燕熙一袭素白外袍还保持着表面的体面。宋北溟好生小气,不肯叫幽魂和野兽觊觎他的人。
宋北溟呢喃:“微雨,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