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折磨人。
宋北溟这七日什么表示都没有,是想着燕熙毕竟是初尝情事,怕逼急了,燕熙彻底翻脸。
而且,每每想到那夜里燕熙红着眼睛往外掉的模样,他确实也觉得自己下手狠了。
早知道燕熙是今天这么个意思,宋北溟也就不必配合他当什么正人君子,更不玩那什么循序渐进的游戏,不如第二日直接把人扛回寝殿,夜夜用力把人睡老实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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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看到宋北溟吃鳖,终于露出了那日以来对宋北溟头一个笑容,他道:“小王爷,左右现在也无事,我送你回府好不好?”
这句话太暧昧,就好比在说“我去你家好不好”。
宋北溟不是只靠欲望思考的动物,他敏感地发觉燕熙情绪似乎不对。
他从刚才的冲动中静下来,冷峻地瞧着燕熙。
燕熙摘下头顶上的柳叶,无辜地道:“做什么这样瞧我?”
宋北溟借着柳树的掩映,凑近道:“谁又叫你不舒坦了?别在这里阴阳怪气地拿我寻开心。还不如告诉我有什么事,我替你出气去。”
“没人叫我不舒坦。”燕熙俯下身,周身的气息幽幽地拢着宋北溟,“现在大靖还有谁敢为难我?我可是会打人的。”
宋北溟任他靠近,仰面追着他的气息道:“确实,眼下能叫宣大人难受的人不多了。不过,宣大人最会骗人,你今日这般神情,真碰到为难之事了?”
燕熙略怔,意外于宋北溟在这些小事上也这般敏锐。
宋家的基因真是太好了。
燕熙拢了笑意掩饰道:“我以后少骗人好不好?叫你们见着我都舒坦一些。”
宋北溟于杂乱的表象,隐约抓住了线索,他道:“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也不用费精力照顾别人,你使尽浑身解数,不就是要踩着大家么?踩啊!”
“踩多了不好。”燕熙故作不解又委屈地道,“会没人跟我玩的。”
“我不怕踩,跟我玩啊。”宋北溟道,“一回生,二回熟,头都开好了,你还跑什么?接着和我玩呗。”
燕熙伸指点在宋北溟胸口,眼里适当地露出点狡黠的光,而后手指往下滑,滑到衣襟处时狡猾地直起身,收了笑,利落转身,头也不回地甩袖往前走。
宋北溟却在这欲说还休中明白了什么,当下呼吸一紧,叫方循推着轮椅,跟上燕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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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王府的蓝锦马车就停在前头巷子口,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走在骄阳之下,彼此能听到对方离得不远的动静。
两人都抿着唇,步伐越来越急促。
众目睽睽之下,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宋北溟真是恨不得站起来把人扛回家。
方循将宋北溟从轮椅扶到车里,燕熙跟在后头俯身进去,方循合上门。
车厢里,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逐渐到了一样的仓促频率。
燕熙在这种胶着中,偏头望向外面烈日下的街道。
他看到商贩们顶着酷暑在守着摊子,生意不好做,讨价还价的并不多,他看着这生活艰难的烟火街景,心中仍是一片平静。
他只要一日忘不掉21世纪的课堂,就一日无法与这本书里的人世百态共情。
既然连卫道士那样的商老师,也劝他说苛刻地追求守心持正太痛苦。
那么,就沉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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